第六回 借种 (重口味慎入)
发文时间: 10/1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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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在椅子上蜷了一夜,到天亮时已被寒气沁得遍体冰冷,却死撑著不肯回到床上去与武大郎共挤一个被窝。待武大郎舒舒服服得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金莲面色潮红地晕倒在地上,已烧得迷迷糊糊,怎麽唤都唤不醒。
武大郎一试她额头的温度,唬得整个人一哆嗦,来不及套鞋子便爬到了外间,看到武松正将几块隔夜的烧饼打了个包裹像是要走,忙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道:“二、二郎,你、你嫂嫂她发烧了!”
“发烧?”武松手一抖,刚系好的包袱皮散了一桌。
“哎呀,你快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武大郎恨恨地一跺脚,把武松连推带搡地赶出了门外。
好在看得及时,一副药灌下去後金莲的体温已不像刚才那样烫得!人。武大郎和武松两人就这样怔怔地站在屋子外面,看著床上那具小小的身体各怀心思。
“大哥……昨儿晚上嫂嫂她……”半晌,武松嗫喏道。
“你不用多问,总之是我对不住她。”醒了酒後的武大郎又恢复了惯常的老实模样,此刻他低垂著大脑袋,将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著地面:“我也知道我这样子就不该娶什麽婆娘,没端得祸害了人家……”说著他深吸一口气,仰头看著自家弟弟看不清眉眼的表情,接著道:“其实当时听到潘婆子说她长得好看时,我想著买来给你做媳妇的,不知怎地看到她後我就鬼迷了心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说著他颓靡地蹲下身子,语气中多了几分哽咽:“我总觉得她应该可以的,没想到最後还是不行,我就是个废物……”
一番话落在武松耳里不亚於阵阵滚雷响过,让他在最初的郁郁中,更加了几分堵得作呕的憋屈。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武大郎的头顶,道:“你……你说嫂嫂她,原本是要给我做媳妇的?”
武大郎羞愧地点点头,道:“反正昨儿的事也没有什麽外人知道……要不二郎你……”
“不!”武松飞快地截断武大郎接下来要说的话:“在我心目中,你是我最敬爱的大哥,嫂嫂她……她就是我的大嫂,这是不会变的!我,时间差不多了,大哥你好好待嫂嫂就是了。”说著他夺门而出,步履慌乱得就像是他无法平静的内心一样。要怎样才能承认,他和他心仪的女人间还有著这麽一段咫尺天涯的缘分?而又要怎样才能接受,兄弟两人共事一妻的建议?
病愈後武大郎就搬去了外屋,把相对温暖的里屋留给了金莲,让惧怕再受蹂躏的金莲内心好过了许多。
金莲仍是不擅家务,但也能带著帷帽在武大郎卖烧饼的时候打打下手,加上她据以前吃过的酥饼改进了一些制作的原料和手艺,让原本就味道不错的武氏烧饼滋味更上数层楼,每天排队等候买饼的人络绎不绝。
武大郎见金莲聪敏漂亮,见多识广,料著跟武松两人站一块应得是璧人一般的相配,心里早就对自己当初做下的那些混账事悔得跳脚;又看弟弟销声匿迹了许有半年,显然是不想回来面对他这个做大哥的,镇日不由得长吁短叹的,生生愁白了头发。
当卖烧饼赚来的钱足以让他请人将後屋里里外外重新修正了一遍,又重新砌了东西两间小偏房时,武大郎终於坐不住了,托街上的写字先生假称自己病重,一封信寄去了武松所在的阳谷县。
武松看完信後瞠目结舌,死活不相信半年前才娶了亲的大哥竟已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急得他连假都顾不上请,夺过一匹马便向清河镇奔去。
一路上他将这阵子来发生的事情想了又想,料定是金莲嫌弃了他大哥,才出手暗害了武大郎。想到金莲那张泫然欲泣的芙蓉面下居然掩藏著如此狠毒的心肠,武松恨不得胁下生翅,立马扑到金莲面前好好结果了这个毒妇。
武大郎掰掰指头,算得今天应是武松回家的日子,就早早歇了业,上街买点东西回来置办酒菜。金莲蹲在院子里洗晒明天要拌入烧饼馅儿里的玫瑰花瓣,见武松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忙起身避入屋内,不想与这个曾经碰触过她身子的小叔照面。
岂料她这番举止落在武松的眼里就是心中有鬼的反应,再看见原本破败的屋子竟是窗明几净,显然是花了大价钱修整的,大哥辛苦卖烧饼能赚的几个钱,一定是这水杨花的婊子趁大哥不在,勾了人得来的钱!
思及此武松不再客气,一脚踹开了虚掩的房门,冲著满脸惊惶的金莲喝道:“你这不要脸的娼妇!”
“叔叔?”金莲没料到武松竟会直截了当地闯进她的闺房,忙起身迎道:“这是怎麽了?”
“我武松可没你这个偷人的嫂嫂!”武松四下环了一眼,不见武大郎的身影,又冲出去找了一番,怒道:“你夥同那奸夫把我哥哥藏去了何处?”
被人再三质疑名节,金莲再好脾气都被激得有些把持不住,刚想出言争辩两句,泪水先一步淌了下来,道:“你大哥去了镇上,到哪里我也不知。你若不信只管抓了我去见官,你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把我直接抵命了就是!”
她说得愤慨,一双流光溢彩的双瞳盈盈泛著水光,因不想在武松面前弱了气势便故作凶狠地睁大,反而显得更加莹亮。
武松心中对她的话已是相信了泰半,有心要说几句好话服下软,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两人就杵在屋中僵持著,只不过一个色厉内荏,一个沈默不语罢了。
又过了许久,门外传来些许的响动声,武松如获大赦地抢出门去,果然看到武大郎提著一只鸭子一尾鱼,并几样蔬菜摇摇晃晃地走了回来。
“大哥你!”武松见武大郎面色如常,体型较之从前甚至胖了几分,知道他安然无恙,不由气道:“你何苦要称病巴巴地把我叫回家里!”
“不这麽说你肯回来?”武大郎不满地给了武松一个白眼。
“既然你没什麽事,我就回去了。这几天事情比较多。”武松扭头就要去牵马。
“站住!”武大郎是真的动了怒:“非得我真病死了你才回来是不?!”
武松不语,只翻来覆去地想著金莲那张泪盈於睫的小脸,心中把自己刚才的莽骂了千百回,方才恹恹地回道:“大哥若有什麽事,信里说也是一样的。”
“怎麽能一样呢?”武大郎引著武松出门杀鱼杀鸭,小声道:“二郎,我和金莲後来都是分房睡的,当初也没去衙门弄那婚书,你就真心不想娶金莲?”说著又吧咂嘴道:“她还真是个好女人,模样长得俊,人又安分。家务活儿做的不多,但是脑袋好使,赚钱法子也多……”
“她就是我嫂嫂。”武松闭了下眼,狠心打断了武大郎的喋喋不休。
“那好……”武大郎讶异於武松的决绝,顿了一下才道:“可是女人呐,她总要有个孩子。不单说她,就是你大哥我百年後,也有个人帮忙摔盆子呀!我是不能生了,既不中看,又不能用。二郎,不若你帮帮大哥我吧……”
武松的心不可遏制地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给金莲一个孩子。金莲总要有个孩子的,我希望那是二郎你的。”武大郎诚恳地看著武松,眼里满是祈求:“你也知道咱爹妈死得早,我这做哥哥的又没什麽用处,原想著就这麽孤寂一辈子闭了眼就算了,可现在有了家,也就有了奢念。二郎啊,我从没求过你什麽,这次就当帮大哥留个後好麽?”
第七回 醉酒 (重口味慎入)
发文时间: 10/18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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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武大郎亲手做了一桌好菜,又特地搬来了一坛梨花白,给三人斟满了酒,道:“自上次二郎回家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半年光景。今儿大家都坐在这里,我这做大哥的就不多说什麽了,喝就是了!”说著仰头干了一杯。
武松并不多话,跟著也是倒了一杯,两人对视了数秒,像是做出了什麽决定似的,齐齐将目光转向了金莲。
金莲拿著面前的酒盅有些莫名,在她的记忆里,女儿家都是喝些调了少许酒的果子露之类,这梨花白远远闻著就是股呛鼻的气味,难不成还要她效仿两人那样一口闷了?
见她没有动作,武大郎忍不住出声催促道:“金莲怎麽不敬二郎一杯?难不成这做嫂子的还不能和小叔子喝了?”
话既然说得如此露骨,金莲也不好再继续矫情,便嫋嫋站了起来,举盅遥祝道:“叔叔难得回家一趟,嫂嫂我若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叔叔多多海涵。”便将酒盅移到唇边,眉头轻颦,也是一干而净。
她不知酒的深浅,以为全天下的酒都应如果子露那样酸酸甜甜,这一口火辣辣的烈流灌入喉咙口,烧得她差点吐了出来,忍不住背过身去将丁香小舌微微吐出吸气,脸上已是酡红一片。
武松见她喝得如此痛苦,眼中已是不忍,可武大郎却似没看见一样,转头冲他打了个眼色,道:“听说二郎你今天冲撞了金莲,怎的,还不喝杯酒赔罪下?”
武松知他是打定主意要灌醉金莲了,顺势又用海碗倒满了酒,对著金莲长揖道:“今儿武松不知轻重冒犯了嫂嫂,还请嫂嫂原谅武松的莽,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他本是彪形汉子,喝酒就和喝水一样。金莲哪见过用瓢大的碗大口喝酒的样子,回忆起刚才烈酒入喉的痛楚,忙摇头道:“叔叔关心夫君,做嫂子的羡慕你们兄弟情深还来不及,何来怪罪之说?”
“光嘴上说可没有用。”武大郎不分由说地递过来一只碗,道:“方才二郎敬酒赔罪,你也当喝下一碗表示谅解才对。”
金莲惊讶地看著那只几乎跟自己脸一般大小的碗,又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武松。酒意已经慢慢地上头,对著这冰冷的小叔子她也没有了平常的抗拒,只用湿漉漉的眸子轻轻一勾,道:“嫂嫂我……实在是喝不下这麽多。”
“用酒盅也是行的。”武松握了握拳,将旁边的酒盅替下了金莲手中的大碗,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这等万丈豪情无疑鼓励了金莲,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亦喝光了手上的酒盅,等到她坐下吃菜的时候,头已经是晕晕乎乎的了。
一阵长久的静默。
对於出身大家的金莲而言,食不语寝不言简直是最低标准的礼仪举止,但对出身草莽的武大郎来说,这安静得气氛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就问武松:“二郎最近可有什麽好玩的事情?”
“也没有什麽,不过是西门家在京城的一支被罢了官,回到阳谷本家来了,最近县太爷忙著接风,跟著我们几个有些忙碌而已。”
“都罢了官,还有这麽大的风头?”武大郎啧啧称奇。
“可指的是御史中丞【1】西门观大人?”金莲听到前身相熟的人家,忍不住开口问道:“西门大人实掌御史台,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则廷辨,小事则奏弹。最是大权在握的人,怎麽会被轻易罢了官?”
她没说的是这西门观素来与她父亲交好,两人都是不折不扣的二皇子党,难不成她前身辞世之後,这朝廷上的矛盾终於激化了?太子占了嫡长,资质平平,生母李後早已病逝;而二皇子为王贵妃所育,身份亦是尊贵无比,兼之战功累累,人又聪敏谦逊,是以朝中早早有了贰音。
金莲前身的父亲金凤书乃是皇帝近臣,以吏部尚书之身追赠金子光禄大夫一职,在朝廷上与同是太子太傅的观文殿大学士徐邈一【2】形成了掎角之势。偏偏两人分别支持了不同的皇子,常因一点政见不合闹得整个朝堂**飞狗跳,乌烟瘴气。
後来皇帝出了个奸计,命金、徐两家结成亲家,这才有了金凤书依依不舍地将嫡次女金莲嫁给徐邈一的嫡长孙徐蓧为妻的事情。
在金莲还是徐家孙媳妇的时候,金凤书为了掌上明珠不被欺负很是做低伏小了一阵子。如今她因难产而死,还不知金凤书会被气成什麽样子!
金莲有心想从武松那里知道些内情,便在不知不觉中陪喝了不少酒下去,当整坛梨花白见了底的时候,金莲早已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二郎,今晚我就睡在偏房,金莲就交给你了。”武大郎轻手轻脚收拾了残局,冲武松挤眉弄眼了一番,吹熄了蜡烛向东面走去。
武松用手轻推了推金莲,见她怎样都不醒,便长叹了口气,也抱著她进了主屋。
武松将金莲放在床上,又打了水来替她擦拭脸蛋。他孔武有力,下手难免失了轻重,刚将金莲那只白皙的三寸小脚握在手中欲除去罗袜之时,转头却发现小人儿已悠悠醒转,一双点漆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正望著他的一举一动。
“嫂嫂……”武松觉得尴尬,忙把手中的玉足放下。只是手里面虽然空了,心里却还像盛著那点洁白如玉的脚丫一样,柔柔的,嫩嫩的,顶端还缀著珍珠般粉红可爱的脚趾,煞是可爱。
“继续脱……”金莲直勾勾地看著武松,将那袜子退去一半的脚高高举起,语气中说不出的撒娇和迷糊。
“衣服也要脱……”感觉到脚上的束缚去了,金莲懒懒地把手递给武松:“不许跟母亲说,我今儿要裸睡。”
武松被金莲的变化弄得丈二和尚不著头脑,金莲见他发愣,也不多说,自己把自己飞快脱了个光洁溜溜,不满道:“你呀真是越来越笨了,难怪总也比不过青鸾青鸢两个。要遇到姐姐那样的子,早将你发卖出去了,哪还容许你杵在这里?”说著便钻进了被窝,见武松还直愣愣地站在床边,又道:“我头痛得厉害,你就睡在榻边吧,有事唤你便是。”
说完後便挨著枕头沈沈睡去,武松才顿悟这小丫头一定是酒醉後犯迷糊,把自己错当了丫鬟使女。
武松原本就排斥武大郎出的那个借种的主意,如今见金莲睡得畅快,便也拖过了一床被褥睡在了地上。
果然到了半夜,金莲发起了梦来。梦里的她被赤身裸体地丢在一片白雾茫茫之中,而四周涌动的雾气之下,数不清的大手正争先恐後地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又又掐,不时还有声浪语传了出来:
“嘿嘿,真是好嫩的小娘子啊……”
“听说还是学士府家的新媳妇,果然嫩得滴水呀……”
“明明就是勾引少爷被打出来的丫鬟,让少夫人发话活活肏死的……”
“哪管得了那许多,上就是了……”
金莲闻言慌得满头是汗,勉强撑起身子要跑。但是那雾气粘稠的很,每一次落脚都像是踩在泥泞中一样,拔也拔不出来,就算是挠足了劲儿,其实也不过是往前多走了几步路而已。
“桀桀,还想跑……”
“抓住了……”
就有一只作恶的大手揪住金莲散开的长发往後狠狠一拉,让她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更多的手挣扎著从嫋嫋的雾气中伸出,像一条条吐著腥子的毒舌缠上了她的娇躯。
“啊!!不要!!!谁来救我!放开我!放开我!!”金莲大哭大闹,拼命扑打著侵上身来的脏手。她梦中拼了力气,导致现实中也不得安宁,对著空气又踢又咬,嘴里啼哭不已。
“嫂嫂,醒醒!”武松推了金莲几把,见她仍是紧闭了双眼扭动,心知她一定是魇得狠了,便想出去打水给她擦擦布满冷汗的额头。
“别走……”梦中的金莲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丝光亮如剑一般劈开了这重重迷雾,逼得身上那些魍魉鬼怪四下逃散,忙起身抓住武松的衣摆,想要挽留住那道稍纵即逝的明亮。
“好,我不走。”武松依著金莲坐下,顺手将她汗涔涔的身子用棉被裹好,捞进了自己的怀中。
“热……”金莲见那光犹豫了一下子,竟化作了个人形环抱住自己,只觉得心头大安,不免蹭了过去,伸手扒住肩头处软软地撒娇。
金莲虽称不上清高,但也端庄得紧,武松何曾见过她如此小女儿般的姿态?眼见著她红唇微嘟,像朵粉嫩的花瓣一样印著自己的皮肤,双手还紧紧地搂著自己的脖子,明知她现在不甚清醒,却还是忍不住伸头,迟迟疑疑地将自己的嘴吻向了她的。
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