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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榜医人(1 / 2)

微风阵阵吹过,苍翠的树枝摇晃著,一片沙沙作响。

黎明破晓

天灰蒙蒙亮

隔日的雨水顺著黑漆漆的瓦檐,流淌而下,滴落出撩人的清脆细响。

透过窗栏,隐约可见一个秀气可爱的少年起身,抚顺有些褶皱的袍子,挽著袖子在盆里撩点水沾湿脸,轻手轻脚的,还不忘探身往里头主子的榻上望。

咦……

被褥里有什麽东西在颤动。

“少主子……”少年探著胳膊随便揉了把脸,迈著步子慌忙挪到榻前,蹲下身子轻声唤著,“主子,哪儿不舒服麽。”

被褥里又抖动了一下,便无声无息了。

他趴在榻前,迟疑地伸出手,犹豫了片刻,横著心把那被褥给掀开一角。

一阵激灵,脸蹭上了一个冰凉有些湿润的东西,还有呼气声。

一只毛茸茸的圆球,晃头晃脑地立在他眼前。

清秀的少年吓得一哆嗦,跌在地上,用袖子死命的揉著嘴。

探眼一看,被褥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只黄球的毛茸茸的狗在摇晃著尾巴。

“来人啊,少主不见了,湮主子!”

他匆忙爬起身来,慌慌张张往屋外跑,张嘴刚想继续唤人来寻,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硬生生把到嗓子眼的话给吞了下来,跺了一下脚,挽著袍子便一路小跑著四处找寻去了。

手有些抖,

而且还有些酸疼,我手脚张开八爪鱼似地缠抱树上,透著稀疏的树叶望著这一切。肩头抖得厉害,肠子都快笑出来了。

这小弥儿,整是一个活宝……

估计那小家夥是怕把我不见的事宣扬出去,弄得後湮里乱哄哄的,所以咬牙一个人跑去找了。

呃,

是不是得从树上下去了?

踩……踩踩……

脚悬空。

这叫上树容易下树难,抬头瞅瞅这葱绿挺拔的古松,这万年老树长这麽大也挺不容易的,树杈似乎挺牢固的……干脆坐上去沾染些灵气……嗯,继续爬……

阁楼倚靠著峭崖,

崖边一只孤松耸立。

赝狄拖著一把刀从林里深处走来,站定。习练刀法……

一盏茶功夫,他停下,仰头望了一眼那古松,

身形停顿了一下,迟疑了片刻,弯腰把刀放下执起搁在地上的一把剑又练了起来,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般,漂亮极了。

微风扫过,树哗哗作响,上面还传来下一阵淅沥淅沥的声响,瓜子壳漫天撒了一地。

终於,他忍不住了。

“少主,还要在上面呆多久?”

我耷拉著脚,坐在树杈上,晃悠著……

“不知道。”

明显可以看到赝狄脸色一沈。

我讪笑著……本来就不知道……不是不想下来,是不知道怎麽下来,既然下来不了,那麽还要呆多久那当然是不知道了。

歪著头,看著他。

叫他帮忙?

他板著脸,刚还好好的现在跟那黑刹神似的,

……难道刚刚瓜子壳有掉到他身上?

低下头,随意的拍拍袍子上的散壳……这不能怪我,哪个坚果没有一个半个壳的……

继续晃荡著脚丫,算了,情愿呆在树上。

等弥儿回来了……让他用白绫缎把我卷下来……

他在树下怔了一会儿,转著身子不吭声,继续耍起了剑……只是那杀伤力似乎也没刚才的剑势强了……因为树本就没……晃荡了。

仰身,散步伐,回旋。

我忍不住吐著瓜子壳拍手叫好,这本就和那醉拳与得一拼,剑法这个流畅,身姿这个迷人。

他身形一晃,忍住,气定神闲,舞剑。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咧嘴偷笑,半晌清嗓子,故弄玄虚地喊道,“赝狄……”

他仰头望著我,俊冷地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少主是准备要下来了麽。”

摇头,下来了还不被你活扒皮了啊。

於是正儿八经地说,“看著你,让我想到了曾经听到的一首打油诗,要听麽?”

他望著我,不动声色。

我忍著令肚子抽痛的笑意,诗情并茂地念著,“水至清则无鱼,人执剑(之贱)则无敌,遥国那麽多兵器你不学,偏学剑;上剑不学学下剑;下剑招式那麽多,你学醉剑;铜剑铁剑你不学,去学银剑!”

吐一口气,气运丹田,无限感叹地吼一句,“终於,你练成了武林绝学──醉银剑!”

死死抱著树干,望著他那渐渐发黑的脸,撇著头,还要不怕死地补一句,“最後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剑人。”

其实得罪他的下场很明显,

就像此时的我,明知不可行却偏要往老虎屁股後面……贱啊……自我唾弃中……

……

一阵天昏地暗,我便被莫名其妙地风给卷了下来,四个字盘旋在脑海,此生完哉!

直坠下落

没摔疼……

寒,其实

其实其实其实很没良心的说,我情愿摔个狗啃泥……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被他稳稳地接住……

我别扭地挣扎著……却动弹不得,四肢僵硬……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温润健硕的膛上,强劲地心跳弄得我耳鸣、心慌气短、抽气……

赝大爷……

小的不是存心臭您,瞅瞅多高大威武俊冷的人啊。

他沈著脸,似乎还笼罩在在那首打油诗的影里。

瞥一眼他,扳著手指数著,“您武功强、心地好、对湮儿好……体贴入微。”

他的嘴角微微上勾。

我大喜,继续咬牙瞎掰,“赝狄从不摆脸给湮儿看,比狐狸话多,气质比霁雪好,又比诗楠细心,从不恃强凌弱,总之是一等一的好啊。”

所以……

放我下来吧。

我怕……

他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了,鹰眸在我脸上扫了一遍,不动声色的把我轻轻的放下,闷声地说,“树高,危险。”

***,还不是你使一股风把我刮下来的,仗著自己会武功就了不起……

他斜一眼我,那眼神的意思是……怎麽有意见麽?

低头,摆弄衣袍

不敢。

小声嘀咕著,不就是会武功麽,我卿湮儿要有那麽一天……保管跟那螃蟹一样路要横著走,哼。

“少主,要学?”

“咦……”

揉揉耳朵,没听错吧,某人似乎想要教我武功?!

我抬头怔怔望著他,咧著嘴傻笑著,“要学。”

他冷俊的脸上浮现一丝温暖,迟疑地伸出手弄顺我的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发,我眯著眼享受著,他笑得更开怀了。

赝狄原来也会笑,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不知少主,想学什麽?”

我眼神飘悠著,最後牢牢盯住他一直挽在身後的剑。

他瞥一眼

握在手上被我称作“银()剑(贱)”的剑,扬眉,“学这个?”

我摇头,坚决地摇。

他似乎也想到了刚才那首诗,有些不大自然地将剑丢在一旁,擦擦手,抚顺袍子,装似无意地说,“既然少主不说,那麽赝狄就先出办事了。”

转身,作势要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

这麽好的偷师机会怎麽可以轻易放弃,情急之下死死抱住他的腰,使出吃的力气抱……

他身子不留痕迹地颤了一下,僵硬住了。

咦……这麽身子怎麽这般僵硬还烫手啊,……发烧了麽,继续开……

“你在干什麽……”

啊,嘿嘿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谄笑著说,“我跟霁雪学了一些医术,赝狄身子不舒服麽,我可以试著……”

“不用。”

***,这麽不相信我,碎碎念ing

寂静

寂静一片

他好整以暇地望著我,只是不说话,

我傻傻地回望,三分之一炷香的功夫才想起来他在等我的回答,“我学什麽……嗯……”

恍神,拍头跺脚,大彻大悟,大吼一声,“葵花点手!”

“葵花点手?”

唔唔……忽闪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

他偏头思索著,半晌“没有。”

“那麽葵花宝典有没?”就是那个练之前需自的……

他继续摇头。

切,我说麽……

鄙视,这麽高深的功夫,都没听过孤陋寡闻啊,抓头。早知道就穿越到东方不败那个时空就好了。

嘿嘿嘿,不过话说回来,我比东方大姐还是进步一点的,起码我不用自也能忽男忽女游刃有余啊……她唯一比我强的,就是会绣花。

“少主,那个葵花点手和葵花宝典是何等武功?为何一直不曾听过。”他鹰眸暗涌,似乎很有兴致。

呃……怎麽说……

第一步,要练此功必先自麽。

不好说啊……

“呃,葵花点手,就是普通的点。”葵花宝典自动忽略不计。

“点?”

“嗯!就是要来去点道的那个。”一激动,抓著他的袖子解释。

他诡异的瞥我一眼,俊冷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好。”

於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终於让我初学有成了。

只是……

寒,自动忽略赝狄蜜色的肌肤上被我点上的红指印,这个斑驳……这个凄惨……

其实,不是故意的。

学点谁不先经历这一遭,只是别人是对著人体位图,我是对著活人样本来启蒙的。

咬著唇,那个“膻中”在哪去麽……伸出两指比划……犹豫ing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披上衣袍,手还一抖一抖地,嘴角有些抽搐,冷峻地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少主,属下真的有事,该走了。”

来去一阵风。

从来不知道赝狄的轻功已经练就得这般炉火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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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这麽白,山这麽青。

不远处一片绿叶子黄草紫花随风晃悠著,药圃地里隐约可见一抹身影,白袍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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