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天人永隔吗?”
少年郎喃喃出声道。
少年郎望着那天门恍惚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天门展露出自己的神威,那莫名的的吸力确是越发的加大,肉身乃至于神魂都被拉扯着。
少年郎眉头紧蹙,
一剑递出,
光亮被无限放大,
光寒天下十九州,
剑气裹携这无边的光芒直接刺入天门,
那天门竟是被拦腰斩断,
漫天仙神虚影渐渐消散,
“若是有缘。”
“下次再来。”
少年郎仰着身子往地上飞速的落去,最后饮了一口茅柴酒,借着酒兴大笑出声,下落的同时四周的场景不断地消散着,最为化为一片黑暗。
……
飞升台中,
少年郎眼气抬起,方才玄妙的感觉和奇异的场景如潮水般退走,眼神再度恢复清明,仰头望着无尽的夜空怔了片刻。
“殿下,您醒了!”
老僧此刻也顾不得其他慌忙起身,盘腿坐在金顶之上的袁崇道也是一步迈出到了飞升台中,望着那气息晦涩不定的少年郎眼神复杂,对面万寿宫坐着的年轻道士也是落到了飞升台中神情关切的望着那个少年郎。
“谢过寂上上师开启秘法!”
“谢过袁掌教护法多时!”
少年郎徐徐起身对着二人郑重一礼。
“谢过天下第二的龙头香!”
最后目光落到那年轻道士身上轻笑出声。
“殿下,可曾记下各个境界修行的感知?”
老僧率先问道。
“自然,从九境至一境已经全部记下,便是气息经脉运转的轨迹也是烂熟于心,想来后续的传功也是水到渠成。”
少年郎沉声道对于幻境之中看到的场景太过玄妙怪异了些,所以也并未多提。
“传功?”
年轻道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
少年郎点了点头,还有两三日的功夫便是定下传功的日子,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管说与不说李长生都会知道的。
“师兄已经答应殿下,将一身真气传于殿下,”
“此间种种便是为了后面的传功做铺垫。”
袁崇道长叹了一口气,望向自家小师弟,武当山掌教的位置终归而言是自家师弟的,这点毋庸置疑,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与殿下的那份香火情已经结下了,日后无论如何也能得一世平安,至于武当山日后的气运,凭借那半部《道德经》已经足够了。
年轻道士望着少年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少年郎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仰头望着天上明月。
“师弟,此事勿怪殿下。”
“这是师兄的决定,何况殿下也从未强取豪夺,他给出的东西要与之相比还要远远胜过师兄这一百九十三修行得来的精纯真气。”
袁崇道望着自家师弟解释出声。
“师兄,你会死吗?”
年轻道士面色郑重的开口问道,要知道修行众人骤然失去全身真气,其后的结果断然好不到哪去,至于从头修行更是无稽之谈。
“不会。”
老道士袁崇道摇了摇头。
“死还不至于,师兄还等着师弟游历归来,继承武当基业。”
老道士温和的笑道。
“若是不愿意回山上,在山下的日子过得舒畅些,也不必非要上山,这些年虽然不说,可师兄也知道,山门众人期望多了些,师弟身上的担子重了些。”
袁崇道拍了拍自家师弟的肩膀,从怀中拿出一本亲自抄写的《道经》塞到李长生的手中。
李长生闻言久久不语,
手攥着那本《道经》只觉得千万斤重。
……
竹林中,
李长生难得没有早睡,
而是随着少年郎一同躺在屋顶望着浩瀚的夜空正在出神。
“喂,天下第二!”
“你恨我吗?”
少年郎双手枕在脑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李长生没有说话,
少年郎也没有追问,
清风吹来,
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默默无声,
“不会。”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生收回目光望着身旁的少年郎轻声道,手中的《道经》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无数玄妙的文字在脑海中不断地流转。
猛然甩了甩头,
思绪放空,
“讲到底,这是师兄的选择。”
“为了道门的兴盛,在师兄眼中看来是值得的,
在武当山上上下下数千道士眼中也是值得的,甚至物有所超……”
年轻道士苦笑道。
“世间每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本殿上山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袁掌教的选择,可站在你的角度,对本殿的态度或许会有所改变,可不论日后如何,本殿说过护你一世平安,护武当百年周全,便一定会做到。”
少年郎喃喃出声。
“走了,睡觉了。”
“要不要下山,月底等你的答复。”
少年郎起身拍了拍年轻道士的肩膀不在多言,纵身一跃跳下了屋顶稳稳的落在地面,迈步往屋内走去。
后续的几日少年郎没有离开过竹林中的木屋,正在加深对各个境界的感悟,那年轻道士出奇的没有去趴地石睡觉,而是默默坐在门后,每每少年郎有些许疑惑都是耐心解答,用他的话来说,便是不想让自家师兄的心血白费。
月底,
卯时初,
少年郎早早的起床沐浴更衣,出门时天色未亮,年轻道士还在酣睡,年迈的青牛不亦乐乎的品尝着嫩绿的青草,牛尾不时甩动很是惬意,清风吹过翠绿的竹叶发出细微的声响。
“走了,天下第二。”
少年郎扬了扬手,往天柱峰的方向登山而上。
传功的地点定在太和太岳正殿之中,
迈步到台阶的尽头时,放眼望去偌大的天柱峰只有自己一人,格外清幽,推开门袁崇道早已经等候多时。
武当山上的白胡子老道士已经驻守在山下,山上则是纯阳宫中住着的那些剑客刀客把手,各个方位皆有悠长的气息升起,整座天柱峰此刻可以堪称整个大乾最为森严的地方。
“殿下,可以开始了。”
袁崇道温和的笑道。
“有劳了,袁掌教!”
少年郎盘腿坐在太上老君神像下的蒲团上神情郑重。
准备许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推门而出时,
已经是酉时,
袁崇道一百九十三载精纯内力一同灌入少年郎体内,已然将少年郎推入半步一品之境,少年郎回身望去对着白发苍苍面色苍白的老者嘴唇轻启,行了个礼。
挥手间,整部《道德经》落到了那老君的神像之上,洋洋洒洒五千文,当最后一字落下之时,恍惚间整座武当上都轻震了一下,神像有光芒涌动。
少年郎抬脚走出大殿往山下走去,
脚步暗自流转,
青石上竟是余下了一个图案,
阴阳自两极而生。
白发苍苍的袁崇道环顾四周颤颤巍巍的起身,嘴皮子打着哆嗦,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对着少年郎离去的方向无比郑重的的行了个道家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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