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宵小?”
“速速退去!”
天门后有金衣金甲身高十丈的山岳神灵怒目而视大喝出声,声响如同洪钟大吕在耳边回荡不绝,那金甲圣衣更是耀耀生辉,衬托的那神人无比恢宏,身影越发伟岸。
“今已知汝名,汝急速去,急急如律令!”
天门之中身披金色霞光的道人皱眉掐指神情肃然道,手中已经掐出一个五行雷决,天天滚滚乌云汇聚,有轰隆雷声传来。
“何为仙?”
少年郎望着那天门后的场景喃喃出声。
宗教典籍,神鬼传说中有言修炼得道长生不死之人为仙,在这当世界中,一品为陆地神仙境,如果世间真有“仙”想来便是一品之上的境界,一品已然寿命已然数百载,笑看王朝更迭,那么超越一品便有可能悠悠岁月,为“仙”自然长生不死。
现实中不曾见过,
可幻境之中确是瞧了个通透。
“可这天上的仙神也忒不自在了些。”
少年郎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那天门后的仙神更像是被豢养在笼中的鸟雀一般,虽得安逸与长生,可“自在”二字确是与之无缘,和自己映像中的仙人相去甚远。
“还不离去!”
天门后又是一声暴喝传来。
“天上仙人若都是这般光景委实太无趣了些。”
少年郎没有理会那仙人的暴喝出声,反而意兴阑珊的叹了一口气,右手惊蛰剑,左手春分刀,一步迈出便已经到了那天门之外。
领域开启,
刹那之间整个天门外百十里内无数的冰冷的剑气纵横,森然的杀气从刀尖溢出,少年郎趴在门口往里边探出个脑袋,身后刀剑悬浮在半空之中,此时少年郎已经是一品巅峰之境。
实实在在的人间绝顶!
“要打架吗?”
少年郎打了个哈欠后笑意盈盈道。
天门内无数仙人望着那刀剑之域竟是缄口不言,踏出天门的那一刻便是凡尘,仙人落入凡尘,便有陨落之险。
可无碍于他们的怒火,
那金衣金甲的神灵距离天门最近,此时呼吸之中隐隐有雷电光芒,身上的甲胄更是有刺目的光芒流转,瞪大的双眼宛如火山口一般,所为怒目而视不过如此。
……
天柱峰,
不知何时,狂风大作,有滚滚乌云席卷而来,在山间翻涌,那南岩的飞升台在悬崖峭壁之间,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轰,轰,轰……”
陡然间雷声大作,
“奇怪!”
“方才都是月明星稀的模样,”
“怎么如今便要下雨了?”
坐在飞升台外的袁崇道望着那天上厚重的乌云眉头紧蹙。
“可今夜天象断然没有下雨的可能。”
左手的拇指在食指和无名指上来回掐动,最后徐徐起身,目光疑惑的落到那飞升台正中盘腿而坐的少年郎身上。
“阿弥陀佛!”
“不知殿下如今去了何处?”
老僧仰头望着天上越发厚重的云层也是怔怔的开口道,虽然并不敢肯定可隐隐间还是觉得何秘法有关。
“轰!”
一道惊雷落下,
黑压压的云层被闪电照亮,那堆砌在一起的模样宛如横硕在天地间的巨兽,云层的最上方,破开一个空洞,隐隐有金光闪烁,可下方众人却看不清,只觉得那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要吞噬天地间的一切。
“雷法?”
年轻道士将手中的江湖转记收拢,轻轻跃上南岩的龟驼碑,仰头望向被云雾缭绕的阴云卷起的天幕轻声道。
“不是天雷!”
“我武当山本就是真武大帝飞升之地,对于道家各类雷法烂熟于心,此雷气息为何与典籍中记载的五行雷决如此相似!”
年轻道士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云层的空洞,并未发现任何东西,可又总觉得有什么藏在在云层之上,不过是肉眼凡胎无法直视罢了。
武当山上八宫十三观无数黄冠小道士夜不能寐,十余白胡子老道士仰头望着天象忧心忡忡,便是那武当山辈份最高的老天师也是满脸郑重的落到天柱峰金顶上,默默注视这莫名的天地异象。
唯独,
飞升台正中盘腿而坐的少年郎嘴角扯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幻境之中,
天门之外,
“没意思,没意思。”
少年郎突兀的低头念叨一声。
“尔等凡人,实在猖狂至极!”
那身高十丈有余身穿金甲圣衣的神灵猛然一步迈出,手中法器有万千光华亮起,身披金甲有日月星辰流转。
“打架?”
少年郎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
如今自己是在幻境之中,自己的境界还在不断提升着,一品巅峰的大剑仙有多强,少年郎不晓得,可如今却可是试一试。
就像上辈子有句话说得好,
在梦中,即便是噩梦翻个身我也能做成春梦,
此刻在少年郎的脑海中眼前的场景也是如此,幻境和梦境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感官的真实程度不同罢了。
“在幻境之中我还能让你欺负了?”
少年郎嗤笑出声。
手往前一伸,
惊蛰剑消失在身后,出现在手中,
右手紧握,
对着那金甲神灵猛然刺出,
眼中没有半分的敬畏之心,
剑如匹练,
一闪而逝,
跨过天门,
刹那间,
惊蛰剑已经刺入那金甲圣衣的神明胸腹之中,远远看去那人那剑如此的渺小,那金甲神灵如此伟岸。
那金甲神灵诧异的望着胸口的长剑,
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少年郎确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随手将惊蛰剑抽出,当剑抽出的那一刻,那金甲上出现了一个小孔,一个细微到了极致的孔。
当长剑彻底脱离金甲的瞬间,数之不尽的光华从小孔中涌出,光芒逸散在整片天地之间,那金甲神灵从错愕到惊恐直至最后的扭曲……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还打吗?”
少年郎拍了拍轻冷的剑身看着周遭的神灵轻声问道,那金甲神灵如今已经化为点点光影消失在天地之间,几个呼吸后,便是那光影都重新被天地吸收,在无存在过的痕迹。
久久不见回答,
那画卷中一位位仙人默默旁观,
“飞升台上斩仙人,有趣,有趣!”
少年郎大笑出声,
手往前伸出一壶茅柴酒仰头灌下。
……
天柱峰,
那无边无际的厚重阴云来得快去得也快,
清冷的月光如水洒下,
落到那身穿白色布衣的少年身上度上一层微光,飞升台四周的烛膏已经快要燃烧殆尽,火焰忽高忽低,空气中那奇异的曼陀罗花香已经趋近于无。
“要结束了吗?”
少年郎一步迈出天门,
感受着四周变得飘忽起来的场景轻声道。
也是这一刻,
一品巅峰境界已经悄然跨越过了,少年郎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个境界,只觉得天门外的世界都在排斥着自己,那是种由内而生的感觉,似乎天地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江河湖海,山川百岳,都在排斥着自己。
而仙门后的世界则是传来一股吸引力,
少年郎此刻隐隐间觉得似乎仙门后的世界更加适合跨越一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