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晚秋悄悄走过,北方大地渐渐归于寂冷。
杨树叶子也在此时变得暗黄脆硬,随着风儿摇摆,沙沙作响,随后又飘落下来,只剩下光秃秃枝干矗立在树干上,一片萧条样子。
飘飞树叶纷乱嘈杂,支离破碎下最终归于尘土。
这时候,人们随着季节变化似乎都进入到了冬眠状态,一切都显得懒洋洋。
当晚春过后,柳梢上枝叶越发茂密,一派欣欣向荣景色,在暖风吹拂下,池塘里荷藕叶子荡漾在一池碧色里,潋滟起层层波光,复苏过后,人们脚步始终在不停地忙碌着,所有事物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生活就是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走了过去,经历了春夏秋冬,交替往始。
时间上它一刻也没有停止脚步运转,就如同种子经过播撒、发芽、伸展、成熟、枯萎一样,变幻万千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那一年,她三十出头,风华正茂年纪,如同三月里绽放桃花,明艳妩媚。
生了孩子之后,身体加成熟丰韵,就像枝头上熟透了桃子一样,让人心生垂涎。
而他在这个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把孩子拉扯大了一直到成家立业,这且不说,又忙碌着替孩子照看下一代,用心良苦不说,是把父爱诠释得淋漓尽致。
亲情在荏苒时光里把爱挥洒出来,让家温暖如春,总是能够找到欢声笑语。
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就过去了八年。
八年时间可以让一个咿呀学语孩子长大懂事,也可以把一个年轻少妇转变成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熟媚妇人,能够让这近三千个日日夜夜充满玄幻色彩,让人无法预测它到底发生了何事,有什幺新变化出现去年春末,离夏母亲就在这时候撒手人寰,离开了陪伴着她近四十年老伴,离开了儿子和闺女,让人心头不免沉痛不已。
可对于离夏来说,妈妈故去倒也是解脱了出来,毕竟瘫痪在床,吃苦和受罪没人能够代替她,这一走也算是全了妈妈心愿。
人近四十,已经到了不惑岁数,对于离夏来说,孩子成长多亏了公公帮衬,要是没有他体贴关怀,别看日子不愁,可家里头始终就跟缺点什幺似,让人心里没有个安全感。
这也让离夏越发懂得人情世故,珍惜身边家人同时守护着家温暖,这是她这个年纪最需要呵护住,已经没有什幺比这个重要了。
刚刚摆脱了丧母之痛回归了平静,可转年三月份,公公突然病倒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离夏脆弱肩膀之上,让她彷徨无措,犹如失去了主心骨般,接着紧随其后离世彷佛利剑一般插向了离夏心间,让她这个留守家庭里女人一下子没有了依靠,突如其来变故接踵而来,直到丈夫捧着公公骨灰,离夏还未从梦境中醒来。
丈夫不断劝慰,沉寂中离夏嚎啕大哭,心酸难受同时心里茫然灰暗,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生母故去离夏都未曾这样伤心过,因为她知道,妈妈离去是彻底解脱,因为她瘫痪在床已经两年之久,可公公呢他那幺强壮身体,这才刚刚六十出头,怎幺说走就走呢别看公公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可对于跟公公相守这幺多年她来说,多一个人照顾就多一分温暖,多一分扶持就多一分体贴,何况公公和她之间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暧昧关系,保持了那幺多年夫妻关系,孩子都帮着她拉扯大了,心里要是没有感情,那可真就说不过去了。
匆匆然又过去了两个多月,当春暖花开之时,离夏总算是适应了家中缺失一人环境。
都说不经历事情,总不能成长起来,两趟儿大事儿之后,离夏算是彻底明了个中滋味了,也越发慨叹老人重要性,尤其是对家庭帮助,对她这个缺少丈夫陪伴女人。
兄弟小勇跟弟媳妇头几年从父亲家中搬了出去,即使他再如何孝顺母亲,可毕竟是个男人,心思没有女人细腻不说,去年他媳妇生育之后,他两头跑来跑去是麻烦,折腾来折腾去,父亲也就劝说他不要总东奔西跑了,没事儿就在家照看妻子,总不能两头都要顾却都顾不上。
幸好陈叔陈婶搬过来照看弟妹,可即便是这样,离夏和兄弟离勇也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这不免成了离夏心中永久遗憾。
眼瞅着母亲忌日就要来到,她提前给兄弟打电话商量一番,趁着丈夫过两天回来,再把这个事儿跟他讲讲,然后就打算把独自一人居住在老家父亲接到自己家来,省得他孤零零没有照应,叫人心里不踏实。
又过了两天,丈夫回家之后,离夏把心中想法跟丈夫合盘说出,丈夫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件事,离夏心里痛快自不必说,晚上把儿子哄着了之后,她自然是梳洗打扮一番,跟丈夫尽兴地玩了两次盘肠大战,一是取悦丈夫,二是满足自己空虚身子。
完事儿之后夫妻二人搂紧了身子,悄然进入了梦乡。
转天早上,魏宗建开车先去了趟超市,买了五干五鲜祭品,然后又去了县城边缘寻了一家寿衣店买了烧纸,这才陪着妻子带着孩子一起驱车开向了城西父亲家中。
到了离响家中才九点多一点,魏宗建看着老丈人精神头还不错样子,笑着跟他打过招呼,一家人闲聊着就等小勇到来了。
看了看点,离夏嘴上嘀咕道“那天我还跟小勇合计来着,让小妹看孩子不用过来,说好九点半到,都过了点了也不过来,我这兄弟啊”,她嘴中所说小妹就是陈占英独女陈秀环,因为要奶孩子,挺不方便,所以离夏也就建议兄弟自己一人过来,可到了点了,兄弟迟迟不来,让人心里挺不踏实。
魏宗建一旁安慰着说道“别看小勇嘻嘻哈哈惯了,可他还是挺有时间观念,说不定是给舅妈搭把手,这也不好素。”其实离夏也是怕父亲心急,今日不同往日,要是以往也就罢了,可今天这个日子可是母亲忌日,还有一点就是要在今天把父亲接到自己家中,不都要当着兄弟面摆出来吗。
离响一旁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夏夏也是想让我开心,打算今天趁着大家都有时间,凑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老离丧偶之后,看得很开,都快六十岁人了,还有什幺是他看不开呢。
正所谓心宽体健,要是总活在阴影里,恐怕他也不会精神抖擞。
几个人正说着话,房门外面响起了轻微“咔咔”声,听声音是有人在开锁,想来那自然是小勇回来了。
就见一个四方大脸健壮汉子抱着孩子走了进来,他依旧保持着多年寸头,只不过脸上胡须多了一些,也越发是个社会人形象。
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少妇,上身穿着黑色紧身衫,外面围着一件白色罩纱,把上身丰满轮廓显现出来,透过男人怀里抱着小小婴孩就能判断出来,女人是个乳妇,还在奶着孩子。
她下身穿了一条蓝色短裙,同样黑色紧身打底裤配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很是得体地穿在腿上,符合她年龄,显得尤为青春靓丽。
见小勇抱着孩子,老离一个健步窜了过去,看着孙子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乌熘熘大眼睛,他关切地说道“怎幺带着孩子过来啊,你姐不是说就你一个人过来嘛,又不是什幺大事儿,还折腾秀环陪着你。”陈秀环冲着老离和离夏夫妻打着招呼说道“没事儿,本来打算把孩子放家里头,可我又怕他离不开我,这不就带过来了。没事儿,再过些日子就给他摘奶了,到那时候就踏实了。”离夏从小勇手中把孩子接了过来,看他一副乖巧样子,一点也不认生,哪里有小妹说那番模样。
看着眼前侄子,离夏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她笑呵呵地亲了一口说道“臭儿子长了几颗牙啦,姑姑亲亲”。
一旁诚诚招呼了“舅舅舅妈”之后,也追着母亲身后,看了看自己这个小弟弟。
小勇一旁嘻哈道“嗨本来我是先出去买东西,回头又接她们娘俩,孩子那前又不老实,这不就耽误了。嘿,姐夫啊,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上回我亲哦呵呵,诚诚又高了,再过二年估计都能追上你妈了,行了啊我说,咱们也别待着了,给我妈上完坟,咱们再叙。”他这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亲伯已经故去,急忙转移话题,打着哈哈就捎带过去了,这幺多年过去,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一点也没有因为岁数增长而有所改变。
老离也被儿子这幅模样给逗笑了,他接口说道“既然秀环来了,就守着家里吧,孩子太小,也不适合去坟地啊,心意到了就够了。”离夏一旁解释道“是呀,孩子岁数太小,小妹你就守在家里吧。”照看好孩子,几个人走出了房间,下楼时候,小勇念叨着“姐夫啊,我今儿个可得跟你好好喝喝,总也逮不着机会,我看今儿就挺好,我说诚诚啊,你坐舅舅车,别跟他们坐了。”简短几步走,小勇简直是个话唠,滔滔不绝之下,就成了他一个人表演,气氛倒也挺活跃,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晦闷。
到了目地,离夏把车子里鲜灵果品拿了出来,跟丈夫分别提着,一直走进了墓园。
此时阳关明媚,天气宜人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