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准备。”
韩均笑道:“请当年参与侦破的干警和老同志起去,多准备几辆自行车,时间暂定为晚上8”
“是!”
她点不担心他不好好去侦破省市县三级公安部门非常重视的“6.26案”,低头看了眼他那部正在充电的手机,轻声提醒道:“处长,又来短信了,要不要我帮您回。”
齐科长那边快来电话了,韩均再次权衡了番,暗暗下定决心,拿起手机道:“不用了,我自己回。”
夏莫青回过头来,欲言又止地说:“处长,您您您不会真那个吧?我们是‘八零幺’,是积案清除组,侦破积案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
“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处长,我们是临时清查组,不是编制单位,这种事很敏感的。”
韩均把刚回复完的短信给她看了看,诡秘笑道:“看见没有,这下放心了吗,我说我可以处理好的。”
搞得神神秘秘,杨忠旺禁不住笑问道:“韩处长,夏科长,你们二位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杨局,真不好意思,点私事,不是什么哑谜。”
韩均放下手机,又脸尴尬地解释了下:“我不是刚当上这个正处级副处长吗,以前从来没真正当过官,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些人情往来之类的事务,现在反腐力度这么大,夏科长怕我犯错误,所以总是提醒我。”
不管怎么说都是公安厅的人,杨忠旺不想他真犯错误,语重心长地说:“夏科长提醒得对,提醒得好。韩处长,现在不比以前,小节问题定要注意。你要注意,我也要注意,我们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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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零八章 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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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47分,两个正处级副局长,个副处级正局长,个正处级副处长,再次坐到起。
十分钟前,正在凌河镇验尸的齐科长传来个好消息,在被害人棺中发现两根疑似男子的毛发。由于时间过得太久,他建议送设备更先进技术更精湛的省厅刑侦局刑事技术中心做检验。
韩大处长对12年前的杀案显然比去年的6.26案更重视,毫无“轻重缓急”这个概念。
通报完情况,就脸严肃地说:“杨局邱局刘局,现在虽然不知道齐科长的发现到底有没有价值,但我认为必须去查证。我建议立即采集当年出过现场的干警,参与验尸的法医,参与收敛被害人的乡干部和村干部的样本,并送省厅检验。
如果不是被害人的,也不是他们的,那么很可能就是嫌疑人的,也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展开全面排查,可以将已逍遥法外12年的凶手绳之以法,可以让死者之冤得雪,可以给死者父母个迟来的交代,可以让这起本不应该拖这么久的强-杀人案真相大白!”
杨忠旺副局长级别跟他样都是正处,实权甚至比他不知道大多少,但杨副局长只能代表省厅刑侦局,代表不了省厅。
他这个“八零幺”组长就不同了,省厅赋予了他侦破积案和督导市县公安局侦破积案的权限,直接对厅党委负责,至少在积案这个问题上他可以代表省厅。
他最后那几个“可以”意味深长,既对“之前没查到之后没去查”表示失望,同时又对海东县局把那么重要的命案物证搞丢了表示强烈不满。
证物丢失不关刘光延的事,就算追责也只能追究前任局长的责任,但现在有线索不去查那就成“不作为”了。
6.26案久拖不破,如果再干不出点样子,怎么跟上上下下交代?
12年前那起杀案,本地人作案确定无疑,只要能找到物证就能查到凶手。与其总这么被动,不如豁出去赌把。
刘光延退无可退,跟市局邱副局长对视眼,斩钉截铁地说道:“韩处长,正如你昨晚所说,只要有线希望我们就要去查。散会之后我立即组织人手去采样。本人找不到,找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
省厅只能有个声音,不管对他不顾全大局不知道轻重缓急有多么不满,杨忠旺依然举手道:“我没意见。”
案子没破,没底气,市局邱副局长揉了揉脸,低声道:“我也没意见。”
韩均想要的可不止这些,从包里拿出叠刚打印好的资料,趁热打铁地说:“邱局刘局,如果现在开始采样,估计6点前应该能完成。路上4个半小时,检验4个半小时,也就是说明天上午8点前就能有消息。为了快侦快破,快点给死者和死者父母个交代,我制定了套侦查方案,真诚地希望能够得到二位支持。”
邱副局长接过资料,不缓不慢地说:“韩处长,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们‘八零幺’是来帮我们侦破积案的,我们当然要全力支持。”
不看不知道,看吓跳。这那里是什么侦查方案,分明是套声势浩大的心理战预案。
要地方党委政府配合,要投入大量的警力财力,甚至要调动检察院法院司法局电台电视台和医院等单位。如果按预案实施,声势和阵容堪比严打,而且搞就是三天。
邱副局长傻眼了,刘局长愣了好会儿才欲言又止地苦笑道:“韩处长,这这这真不是件小事,我要向政法委汇报,估计政法委林书记也要向县委傅书记请示。”
要花很多钱,又涉及那么多党政机关,他们确实做不了主。
韩均早有准备,探头看了看楼下,笑道:“刘局,我知道局里经费紧张,所以跟王平先生的公子和夫人在电话里沟通了下,他们非常理解县局的难处,打算给县局慷慨捐赠200万办案经费。至于县委和政法委那边,他们会去做工作,相信您刚才说的县委傅书记和政法委林书记,定会支持我们的。”
不会儿,个五十多岁穿着很讲究的女士和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夏莫青陪同下走了进来。
王家大公子不无好奇地看了韩均眼,从怀里掏出张支票:“刘局,这是我们的点心意,家父的事拜托了。”
案子破不了,都没脸见人家,哪能收人家钱,刘光延连忙起身道:“王总,王太太,你们这是”
“刘局,我和我母亲约了傅书记,就不打搅您和各位领导开会了。”
王大公子轻握了下他的手,随即转身道:“韩处长,请您吃饭您没时间,给您送东西估计您也不会收,我和我母亲只能给您鞠躬,谢谢您为我父亲所做的切。”
说完之后,母子俩真深深地鞠了躬,把杨副局长邱副局长和刘局长搞得目瞪口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句废话都没有,刻都没停留。
他们前脚刚走,刘局长便指着支票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韩处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韩均拿起支票看了眼,若无其事地说:“或许是县局的保密工作没做好,我们刚从江城出发,王总就知道了我们要来清查积案的消息,并且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的电话,在电话里强烈要求把那500万悬赏捐给我们‘八零幺’作为办案经费,以便我们更好的清查‘6.26案’。
说起来令人汗颜,我真有破案拿悬赏的‘前科’,曾先后拿了江城市公安局西郊分局20万悬赏,不知不觉成了个赏金猎人。王总和王太太似乎听说过这些传闻,认为不给我钱,我破案就没动力,从昨晚到今天下午,他们共打来六个电话,发来二十多条短信。
我现在是警察,是积案清查组长,是国际刑警江省联络处副处长。破案是本分,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收人家钱,所以次又次拒绝,人家呢又次又次要求,把我搞得不厌其烦,只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市县两级公安局做了那么多工作,人家不仅分钱不给,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没有。他倒好,刚从江城出发人家就上赶着送钱,这个世道也太没天理了。
看着他们面面相窥的样子,夏莫青忍不住解释道:“刘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王总关注专案组的侦破进展很正常,消息自然比较灵通。至于为什么如此信任我们处长,那是因为他家是东华集团的供应商,年业务往来高达几千万。而东华集团董事局主席李再坤先生,又恰好是我们处长的朋友。李再坤先生信任的人,他们当然信任,所以我们处长才勉为其难地帮县局收下这两百万。”
刘光延明白过来,摇头苦笑道:“原来我们局里出了内鬼,让几位见笑了。”
从警20年破1200多起案子,比不上人家破个案子。杨忠旺暗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说:“韩处长,看来你是名声在外啊。”
“纯属巧合,如果王总不给我打电话,我真不知道他认识李再坤。”
邱副局长可没心情开玩笑,指着支票道:“韩处长,这个钱很烫手啊,案子久拖不破,本来就没法跟人家交代,收下这钱就更没法跟人家交代了。”
如果不是12年前那起杀案必须要得到地方党委政府支持,必须要搞得声势浩大,韩均绝不会出此下策,绝不会代海东县公安局收下这两百万。
拿人家钱,当然要帮人家破案。
他略作沉思了片刻,抬头道:“其它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保证在周五中午前查到凶手,至于能不能顺利抓捕归案,那只能看运气。”
邱副局长下意识看了看天花板,像是能看穿般地问:“韩处长,你对上午圈定的排查范围,对上面正在进行的排查这么有信心?”
“我对我自己直很有信心。”
海东化纤集团是海东纳税大户,主业做得好,副业也很好,尤其房地产。县委县政府领导对集团非常重视,对王平的死很痛心,王家母子去做工作,县委傅书记和政法委林书记肯定会同意。
眼前这位年轻的正处级副处长,把该考虑的全考虑到了,这缜密的心思真让刘光延刮目相看,想了想之后收起支票道:“韩处长,既然县委县政府那边的工作有人去做,既然有足够经费保障,那我们海东县局就全力配合您。”
由“你”变成了“您”,刘光延显然直到此时此刻才当他是个省厅来的正处级积案清查组长,达到目的就行,韩均才不管他会怎么想怎么看,竖起三根手指:“刘局,三天,我保证就三天,从明天早上7点开始,到周五早上7点结束,不管能不能抓获凶手都鸣金收兵。”118
第百零九章 走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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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瑟瑟,月朗星稀。
韩均王思强和当年参与侦破强杀人案的十二个干警,从凌河镇高级中学骑自行车出发,按照被害女孩沈霞回家的路线,像“武工队”般摸黑走起夜路。
为了搞清楚他到底有多神,为了搞清楚他信心从何而来,省厅刑侦局副局长杨忠旺也跟了过来。
小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现在修了新路,人们极少从这儿走,已经杂草丛生,特别滑,特别颠簸。生怕两位正处级领导摔着,海东县公安局刑侦副局长冯爱军马当先,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看两眼,提醒后面的干警给二位领导照明。
下午开完会之后,人武部招待所又设立了个行动指挥部。
这会儿县政法委林书记正跟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司法局卫生局凌河镇白马镇红旗镇县电视台等党政部门和事业单位把手开会,研究明天上午行动的部署。
考虑到县公安局警力不够,市局邱副局长经市局党委同意,正同周边几个县市公安局联系,准备随时往海东紧急抽调警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省厅刑侦局刑事技术中心有消息,这边就要展开声势浩大堪比“严打”的彻查行动。
杨忠旺不得不佩服前面这位正处级副处长的手段和影响力,居然把市局和海东县委县政府指挥得团团转。
如果那两毛发是被害人或当年参与侦破的干警或参与收敛被害人遗体的干部的也罢,大不了这些相应的准备工作白做;如果既不是被害人,也不是自己人,同样不是嫌疑人的,那么行动铺开后必然无所获。
杨忠旺真替他捏把汗,不知道他到时候该怎么收场,怎么给上上下下个交代。
年龄大了,路也太不好走,骑了会儿就气喘吁吁,回头看看。几个已退休和已退居二线的老同志也样,他提议道:“韩处长,走快半了,我们歇会儿吧。歇下来喝口水。”
韩均连按几下车铃,脚撑在地上,边示意冯爱军别再往前走,边笑道:“歇下也好,正好分析分析。”
个老刑警意识到他为什么要把众人叫来走这趟夜路了。扶着车把道:“韩处长,凶手尾随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刚走完的这段,有好几处很偏僻很空,凶手完全没必要跟那么远。”
冯爱军接口道:“这点当年我们想到了,所以把排查重点放在案发现场周边几个村,而不是凌河镇。”
这个分析很合理,杨忠旺若有所思地说:“巧遇,见个女孩子个人走夜路顿时起了色心,先后杀。并非有预谋作案。”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韩均环顾了下四周,沉吟道:“我想知道的是,当时乡里并没有几个企业,更没有需要职工上夜班的企业,当时又正值农忙,谁会像被害人样晚上八九点钟走这条路?”
当年排查过,周边几个村根本没人走,连知道被害人当晚回家的些高三男学生和两个男老师都被纳入进排查范围,冯爱军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大晚上走被害人走过的路线,勘察十几年前的案发现场。如果这样能破案,那就真见鬼了。
作为“八零幺”的员,王思强很尴尬,生怕刑侦局领导和海东同行认为他和他的上司没常识。同时又隐隐觉得“假洋鬼子”应该发现了什么。或者说带他们来这里是有定目的。毕竟之前侦破那起又起命案时,他有惊人之举就意味着案子快破了。
正如他所料,韩均带众人走这趟夜路并非心血来潮。
他故作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杨局,记得上午跟您说过,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钱。到做秧亩育稻苗的时候,我就会拿上手电筒,带上个蛇皮袋,大晚上出去抓田鸡青蛙。斤田鸡好几块,运气好个晚上能挣上百。当然,这是违法的,不过那会儿穷得根本顾不上,并且也没人管。”
杨忠旺是城里人,哪里知道这些,竟饶有兴趣地问:“怎么抓,好抓吗?”
想起个晚上赚百多的童年,韩均得意地笑道:“好抓,用手电照着,它动不动。就用手,不要其它工具,抓个准,不过眼神要好。我们村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看我晚上挣那么多钱眼红,也出去抓,可他眼神不行,看不见,晚上也抓不到几斤。”
除了抓田鸡抓蛇张鳖用猪肝钓野生甲鱼张长鱼用长长的竹笼钓黄鳝的人,谁会大晚上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农村里干这些的又大多是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全县曾经发生过不下二十起嫌疑人晚上出来抓田鸡张鳖,跑着跑着却去跑到养殖塘偷鱼或偷螃蟹的案例。
冯爱军是本地人,是在农村长大的,醍醐灌顶般地反应过来,不禁脱口而出道:“案发现场周边几个村没有干这个的,不等于其他几个村没有。韩处长,您这说我发现真有这种可能!”
个老刑警猛拍了下额头,追悔莫及地惊呼道:“我们当年忽略了,光想着农忙,光想着家家户户忙得团团转,没想到农忙时同样会有人干这些。”
另个老刑警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喃喃地说:“他们晚上走十几公里很正常,尤其张鳖和张长鱼的,净往偏僻的地方去。”
想成为个合格的刑警,阅历真的很重要。
石秀芹母子猝死时就因为从来没听说过熏蒸,从来不知道有熏蒸这回事,导致中药材仓库在隔壁却想不到去查。如果他小时候没有抓田鸡的经历,很可能也想不到这
就在王思强自我安慰之时,韩均脸严肃地说:“冯副局长,你担任过凌河镇派出所所长,担任过刑警队长,对这片很熟悉,稍加打听下就能搞清楚凌河及周边几个乡镇都有哪些人干过这些。
我需要份嫌疑人名单,最好在明天早上7点前准备好。省厅刑事技术中心有消息。我就要把敦促违法犯罪嫌疑人员投案自首的通告贴到他们家门口,我要让凶手不管走到哪儿都能看见警察,看见警车,听见警笛。听到敦促他投案自首的广播。
我要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要让他意识到包围圈越来越小,意识到我们的调查离真相越来越近,要点点加码,点点收紧。让他精神高度紧张,直至崩溃!”
难怪他今天早就要求清查组干警展开摸排,收集案发周边几个村成年男子12年前的照片。
难怪他在预案中明确要求连夜安葬被害人的棺材,明天早上8点,光明正大地开棺验尸,要让所有人知道省公安厅派来了积案清查组,时隔12年重新彻查沈霞案。
难怪他要求卫生局组织医疗人员,从明天上午开始协助公安干警大张旗鼓的采集样本。
环套环,先让凶手知道公安机关在开棺验尸,要彻查此案。让他联想到今天要村干部要老照片的事情。让他误认为当年作案时被别人见过,公安机关正准备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