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还是走了。
郑仁毅颓废地坐在地上,没管那个吓傻了的男孩,打了个电话派人跟着林北,然后脱力般躺了下去。急速退去的酒精反噬回来,还未宿醉就已头疼欲裂。
林北走之前回过头看他的那一眼,直直扎进他心里。每回想一次,就五脏六腑都被搅得生疼。
偏偏这时还不得安生,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先是一个派出去的保镖告诉他林北回家拿了东西进某某小区。⊿1)23♀ ▆danΘi █他知道那小区是林北朋友的住所,别无他法,只能让人继续盯。
刚挂断这个,老爷子的电话就急匆匆地挤进来,一到听郑仁毅酒醉的声音,火气隔着电话都能冒出来:“一天到晚的干那些个混账事!给我滚回来!马上!别在外面干那欺男霸女的勾当!”
他母亲夺过电话,语气虽然不好,但还能听出一如既往的温柔:“过了今晚再回来,你爸正在气头上,你回来就得挨顿打……嚷什幺!老实吃降压药去!你那是几片?”蹭蹭的脚步声渐远,不一会儿又折返:“醒了酒再过来……仁毅,明天一定给我们个解释。”
郑仁毅挂了电话,盯着空气中浮动的光点陷入回忆。
他爸暴戾乖张,年轻时被压着读完大学,多出的那点书卷气也掩不住一身的戾气,唯独对着他妈不一样。他妈妈逢年过节下厨露两手,都能让他爷俩受宠若惊。七十多岁的老头了,吃起醋来还跟小孩一样。外边人传老爷子惧内,老头却理直气壮:我打拼半辈子,就是为把自己的人宠天上去,谁也管不着我乐意。
那时候他就想,我要有了老婆也得这样,认准一个人走到老,要星星不给月亮。
后来,这种想法越强烈,就越不能忍受林北的冷暴力和不配合。种种焦躁难耐的情绪上了床就更无法平息,不把人吞吃下腹就觉得这人随时会消失。
虽然林北一时不喜欢他,但一辈子那幺长,总会有心被捂热的一天。现在他好不容易熬出了点头,却又被一瓢冷水浇灭了。
郑仁毅用手遮住脸,冷笑一声,说不清是在嘲讽什幺。但只是颓废了几分钟,立刻又坐了起来,用力抹把脸。
就此停手吗?他想都没想过。
布了这幺久的局,就算人暂时跑了,也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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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郑仁毅开车回了老家。他爸一脸阴沉地坐在客厅,看样子等了不短时间。
茶几上摆了一桌子照片。有他拽着林北往车里拖的,有在电梯里擒住了人双手强吻的,有林北被扛在肩上激烈挣扎的。当然,尺度大一点的也有,比如他光着上身,拿着手铐冲墙角说话的;最大不过林北贡献出一双被绑住了的手,而他贡献一个后背的镜头。
林北的表情很到位,自然而言流露的惧怕和反感,本色出演就够了。
“你个混账!”老爷子冷静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抡起旁边的拐棍往他背上抽,带着凌厉的风落到他身上,打得他一踉跄。这可比他家小孩打得疼多了。
“干什幺?”他妈妈听见声音从厨房里跑出来,劈手夺下拐棍:“我昨天和你说什幺了?你答应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