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火焰点亮夜空。
阮轻提剑刺出去, 陆宴之从侧面迎来,左手一捏,掐住了一只红色皮毛的动物。
毛耳朵, 长尾巴, 毛发整洁, 脖子被陆宴之掐在手里, 垂着小脸, 眼神委屈地看着阮轻他们。
一只小狐狸。
阮轻:“……”
陆宴之:“……”
血盆大口呢?
袭击呢?
就这么小一只狐狸?逗她玩呢?!
阮轻讷讷地收剑,因为误把小狐狸当成敌袭而吵醒了陆宴之,感到有些抱歉,她尴尬地说:“捇挂晕, 是什么怪物……”
“嗯,”陆宴之淡淡说, “的确不能掉以轻心。”
阮轻摸了摸鼻子, 干笑, “一只小狐狸而已……”
陆宴之道:“别看只是只狐狸,半夜偷袭,指不定会酿成大祸, 还好你及时叫醒了, 还是你反应快!”
阮轻哭笑不得,陆宴之继续无脑吹捧:“果然,你现在越来越让人放心了。”
阮轻快憋不住了, 拍了下陆宴之的肩,笑道:“哥哥,你快别夸了!”
陆宴之唇角勾起,淡定地说:“哥哥说的是实话。”
“好好,捫拍, ”阮轻被一只小狐狸扰了睡眠,坏坏地看了那狐狸一眼,开玩笑说:“既然如此,要不……明天吃狐狸肉吧。”
陆宴之微微皱眉,吸了吸鼻子,想告诉轻儿狐狸肉不好吃。
转念又想,万一轻儿能化腐朽为神奇呢?她烤的猪蹄都能这么好吃,别说狐狸了!
于是他颔首认同说:“狐狸肉好,狐狸肉好吃!”但凡轻儿说的,他都认同!
小狐狸:嘤。
阮轻:“……”天清君,你?么没主见的吗?
阮轻拿绳子将那小狐狸捆好,吊在树上,重新躺吊床上,刚一闭眼,一股妖风迎面袭来,她立刻睁眼,又见到那张着血盆大口的影子!
她心跳加快,抽剑刺出去——
一只手握住她手腕,陆宴之的声音喊道:“轻儿!是我!”
阮轻一怔,握剑的手松开,接着陆宴之在掌心画了道符,往她额上一贴——
阮轻瞳孔微颤,目光聚焦在陆宴之脸上,轻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狐狸有问题,”陆宴之说,“应该是附近开了灵智
的野兽,有些妖力,能让你看到幻象。”
阮轻转过脸去看那树梢,果然小狐狸自己挣脱了绳索逃了。
她垂下眼睑,想了想说:“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种野兽……”
“灵气充沛的地方,时间久了就有了,”陆宴之说,“以前?里只是荒郊野岭,没有天地灵气覆盖,?些野兽想要吸取灵气修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极少有妖兽出没。”
阮轻:“那为什么现在又有了?”
“灵气和魔?此消彼长,?里靠近东海了,自你当初一举压制住东海魔族之后,天地间魔?消退,灵气就该复苏了,”陆宴之说,“?对于想要修仙问道的人来说,是件好事。”
阮轻从来没想过,她当初的举措竟然给天下带来这么多影响,心里暗暗惊了下,抿着唇笑了笑,她说:“下次再让我遇到那小狐狸,定要剥了他的皮!”
陆宴之弯唇一笑,说道:“睡吧,捇ぷ拍恪!
阮轻侧卧在吊床上,看着陆宴之重新布下法阵,回到火堆旁边,靠坐在一棵树下,双臂垂放在膝上,也不知睡了没有。
他眼睛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截鼻子和两瓣薄唇,银发垂在身后,根根银丝映着月光,像个误入人间的妖。
阮轻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没多久便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亮了。
林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有些心不在焉,摸了下脸,脸颊还有些发烫。
是梦。
她怎么会梦到那样的事?
阮轻神色极不自在,往陆宴之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早已不见踪影,才暗暗地松了口气,抓了下头发,望着树林,有些出神。
陆宴之淋了雨回来,朝阮轻“看”了一眼,哑声说:“醒了?”
阮轻:“嗯。”
毫无征兆的,两人?间的话更少了。
一直到临安,阮轻才想起来说:“哥哥,捪氤跃颇鹛涝病!
陆宴之眼眶一热,答应道:“好。”
天清君回临安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临安城,传到了星照门陆氏夫妇耳中。
陆嘉尘冷淡地说:“他?个时候回来,难道想让星照门替他去守北郡?”
宋如意默默地喝了口茶,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安
稳日子,精气神慢慢地恢复起来,实在不想再折腾了。
陆嘉尘踌躇满志,起身吩咐门下弟子,“去请南山、北林两位长老,是时候该跟?逆子算清账了!”
“弟子领命!”
陆嘉尘哼道:“就等着?一天,他迟早要上门认罪!”
为了九星秘籍的事,陆嘉尘不止一次恐吓陆宴之,要和他断绝关系。
直到后来,陆宴之和楚国皇室的人闹翻了,星照门才彻底和天清君划清界限。
星照门需要皇室的支持,而不需要?样一个私占九星秘籍、背叛宗门、一直跟他们作对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