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来, 阮轻等人明目张胆地在临安活动,除了偶尔遇到那日在万剑宗碰过面的修士,以及纠缠不休的林淮风等人, 倒也没碰到什么麻烦。
人就在星照门眼皮子底下, 陆氏一门却拿她丝毫没有办法,两方相安无事,直到阮轻等人离开临安前往北郡,也没有被陆氏纠缠过。
雷灵根的消息传开之后,正如精灵王所料, 整个修真界都为之轰动。
“逍遥门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们手里怎么会有阮轻姑娘留下来的灵根?莫不是诓我们?”
“阮轻姑娘的灵根可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一验便知,再说了, 那即便不是阮轻姑娘留下来的灵根, 只要它是雷灵根,就足以让天下人抢破头皮了!”
“哎你们说,逍遥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缺德啊?那阮轻姑娘是谁?她可是天清君的妹妹, 是击杀魔族的英雄啊,她的灵根,竟然被拿去公然拍卖?!这太令人气愤了!”
“兄台你也莫见怪,阮轻姑娘已经死去这么久了,她的灵根既是稀世珍宝,自然不能白白浪费, 若能用在有用之人身上,这天下间岂不是多了一位奇才?”
“听说万剑宗的宋宗主想要它……”
“宋宗主?是跟他妹妹乱.伦,囚禁他亲生妹妹多年, 还灭他妹妹夫家满门的那位宋宗主吗?”
“嗐,那位不是已经自戕谢罪了嘛,新上任的这位宋小宗主,可是星照门的未来女婿呢,几个月前宋家婚宴上,天清君挑伤了宋小宗主的灵根,听说这位宋小宗主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找治灵根的方法,如今雷灵根现世,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宋家盘踞京城数百年,也算是富可敌国了,这一次拍卖雷灵根,宋家是势在必得!”
“可笑死人了,什么势在必得!宋笙丞当年挑伤阮轻姑娘的灵根在先,如今又想得到阮轻姑娘的灵根,他这是在想屁吃!”
一年轻男子一脚踩在长凳上,声音响亮,痛骂着说,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姬夜挨着阮轻,小声地说:“他是谁,好眼熟……”
“南天宗宗主义子,于茂华的弟弟于安游。”阮轻只见过一面,却能将人丝毫不差地记下来。
靳十四沏茶,有些无语地说:“怎么哪都有他。”
只见于安游摆了张桌子,铺上一条黑布,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叉腰,正气鼎然地说:“诸位,想当初阮轻姑娘以一人之力,仗剑冲入魔族大军中,以身赴死,粉身碎骨,为我们保住了这天下太平!现如今逍遥门那些渣宰,竟然拿着阮轻姑娘的灵根公然拍卖,此事如何能忍?!”
“……”
人群中有人高声附和:“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安游激动不已,高举双手说:“阮轻姑娘为天下人赴死,如今她的灵根将由我们来守护!”
阮轻:“……”
靳十四:“……”
姬夜茫然说:“他要干嘛?”
阮轻“呃”道:“众筹拍卖灵根吧……”
姬夜:“……”
果然,于安游的下一句话就是:“我等男儿,怎么能忍心让阮轻姑娘的灵根落入贼人之手?!诸位,我乃南天宗于安游,发誓要为阮轻姑娘讨回公道,令她安息海底,此番前往北郡,势必要为阮轻姑娘夺回灵根!”
“这里是我从南天宗一路北上,募集而来的灵石,募捐者多达千余人,可于某不才,散尽家财也不过如此,诸位好汉们,把你们身上的灵石全部捐上来吧!我于安游以南天宗的名义起誓,所筹灵石,定会全部用于给阮轻姑娘夺回灵根!令英雄安息!”
一时间群情激昂,一呼百应,人们纷纷说:
“算我一个!”
“还有我!”
“这是我攒了三十年的全部家当,全部交给你了!于兄弟,你一定要为阮轻姑娘讨回公道!”
姬夜和燃冥同时受到了鼓舞,一个掏出了一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一个正在用力从手臂上撕下一片龙鳞,阮轻拦住他们,“你们干嘛?!”
姬夜茫然地眨了眨眼说:“啊……不是要募捐吗?”
阮轻哭笑不得,拦住燃冥殿下,摸了摸姬夜的头,说道:“募什么捐,到时候不论是谁拍到了灵根,咱们动手抢回来不就得了?”
姬夜:“对哦。”
燃冥:“有道理!”
靳十四满脸宠溺地看着阮轻,笑而不语。
出了临安往北,几人或是御剑,或是步行北上,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认识的人。
于安游每到一处,都要激情演说,鼓动修士们募捐,只是一路往北,能被他煽动的人越来越少。
此次逍遥门拍卖,除了压轴的雷灵根,会上还有不少法宝将被卖出,天下各路的修士们都是奔着法宝去的,灵石得花在刀刃上,绝不可能捐了出去。
路过上陵时,仙河门的弟子认出了阮轻,三五人围住他们去路,为首的男子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灭门纪家的唐星遥唐姑娘么?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上陵遇到你。”
阮轻瞥他一眼说:“哦。”
“万剑宗宋宗主已经自裁谢罪了,他是主谋,而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你怎么还有脸来我们上陵?”男人怨毒地看着阮轻,恨恨说道。
阮轻心里说,唐星遥何尝不知道自己满手血腥,所以才留下那封绝笔书,但她是阮轻,她还得厚颜无耻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