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约翻转着身子飞入林中,灯光忽闪中隐入漆黑,方向正好是那个长长的身影来的方向,不管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后路现在已经被阿约断了。
丁晓东却不知跑向了哪里,不过以声音来判断,他应该是在跑圈。邵俊和李立明各在我前后,张春来最先迎向那个影子去了树上,我不明白丁晓东这么做事为了什么,难道是要迂回。
听声音张春来在我前方不远的树杈上停下来,我相信以他的听力,那个不速之客就在附近离他不远的位置。李立明掉头向左边拐去,邵俊凭着和我们的默契,直接向右。我心里明白,他们这是有意将正面留给我,毕竟只有我一个人拿着火器。
丁晓东还在远处飞快的绕圈子,树丛被他搞得沙沙作响,从声音上判断不出具体在哪里。晓东身边不断闪动的微弱亮光,不是来自矿灯,而是他的手。这招数果然奏效,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经过他这一番折腾,树后的家伙居然不动了,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动静。
它这一不动不要紧,这下可轮到我们紧张了,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很有可能它是在等着我们,等着我们靠过去,给与致命一击。
这里山高林密,不用考虑枪声会传出很远,拇指轻轻按住击锤,确定是完全张开状态。打亮了矿灯上的近光,我拨开了挡在面前的树枝。
后背紧贴树皮窜过去,再有一步就是那家伙藏身的地方,枪口不自觉送下去,头上的树枝发出轻微的断裂声,张春来也到位了。
突然转过去面朝树后,动作很快,那树后的东西更快。在我眼皮子底下转了一个圈,一根偌大的貌似尾巴似的东西向我扫来,枪响的同时本能的用左手迎上去,也没看到那是不是尾巴,也没看清树根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觉得那东西身上五彩斑斓,那敏捷的一转,让我心生害怕,该不会遇到森蚺了吧。
等我将将稳住身子,张春来在我头上扑下来,可听到那沉闷的落地声,虽没看清,已然知道了,张春来是掉下来的,他对枪声还是过敏。
紧接着树丛中噼噼啪啪乱响,应该是李立明和邵军追过去了,‘呼嗵’一声闷响接踵而来,两人同时惨叫。嘈杂的声音继续升高,我急忙追上去,担心是否出事了,看个头那不是个小东西。
顾不上树枝划过耳旁,手忙脚乱的追上去,在几颗矮丛中间,丁晓东打亮灯头,盯着低洼处,李立明和邵军分别在两边夹住,三只矿灯又相继打开,只觉得两只小小的眼睛泛着蓝光,灯光造成了它的骤盲,呆立在那里,也不知道是看着谁,突然张开了色彩艳丽的尾巴,脖子一动不动的立着,犹如一尊雕像。
“靠”李立明咒骂着扭腰,邵军却不住的吐口水,嘴角有一丝血迹流进了嘴里,这两个家伙刚才撞得不清,是实打实撞在一起。
“哦丝哦丝...”我赶它走,头一次亲眼看见这个小东西,还是在夜晚的丛林,刚刚的惊心一下子毁掉了它在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美丽。
“孔雀是在夜间活动的动物吗?”丁晓东道:“你那是赶鸡的声音”
“谁知道呢,这要去问专家才行”小来道。张春来本想以这么简单的回答,结束大家刚才的紧张,被我赶走的小东西不像电视和动物园里那样,而是略微显瘦,但是开屏却分外美丽。
可丁晓东依然跟在大家的后面,提出各种问题,孔雀开屏是不是为了求偶?它夜间活动是否为了扑食?这小家伙怎么不怕人?
我的耳根子发痒,不耐烦道:“这些你去问专家好了,我们当中没人是孔雀,也不晓得开屏到底是不是为了求偶”。
“对村寨里的人来说,这小东西开屏只是为了炫耀而已,至于求偶,还没人这么认为。好多年都看不到它了,在我离开家的时候,就已经很少听说有人在山里看到,虽然也知道有政府管着,但那个时期偷猎还是时有发生的,想不到咱们居然在这个时间还能看到,这对我来说是个吉祥的预兆呢”阿约说得很高兴。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明明是个汉人,脑子却满是少数民族思想。你能看到孔雀就预示吉祥,那是森林和野生动物保护部门几十年的工作成果。
“不仅仅是预示吉祥,还代表力量和尊贵,这是如来佛祖的娘舅”李立明说到这里,用力地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的想。
“孔雀大轮明王”邵军接话道,李立明那么用力也没想起来。
“至于娘舅这个说法,还有待斟酌”张春来道:“以前听教授说过,有很多个译本,一部经文,经历数代高僧翻译,孔雀明王真身三头六臂这是肯定了,但至于是男是女,可是说法不一啊,不一定是娘舅,也有可能是舅娘”。
“总而言之,是好兆头就对了,好兆头,好兆头啊”李立明对今天我们数次抢了他的话茬,一直很生气,每次他展开话题,我们就直接抢过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此他只能草率应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