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端坐在书房内,蹙眉审阅着手下送来的信函,看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出口啐了一声,拍桌愤而起身道:“这青州知州陆子衿实在可恶至极,户部发放的通行文书都递到他手上了,他却还扣着人和货不肯放。”
骂的急了,惹得胸口阵阵发紧,林思慎脸色一白,躬身捂唇轻咳了几声。
墨竹在一旁看的心急,连忙递来一杯参茶:“公子,您消消气小心身子。”
林思慎摇了摇头,推开了茶盏:“不行,这批茶叶已经耽搁了好几日,不能再拖下去了。”
墨竹无奈,只能轻嗔了一声:“公子,您伤好不容易才养好了些,若是再这般殚精竭虑,怕不是又要病倒了。”
林思慎闻言不悦:“我如今身子骨是弱了些,可也不是那风吹就倒的药罐子。”
墨竹放下茶盏,柔声哄道:“是是是,您不是那风吹就倒的药罐子,可您今日在书房待了大半日了,闷着也难受,不如出门走走散散心吧。”
林思慎摆了摆手,正色道:“躺了两个月,手上的事多的很,事事都耽搁不得。我若再不将这些事都处理好,恐怕下面的人都该乱套了。”
说完也不等墨竹反应过来,林思慎便蹙眉在书房内踱步,思忖着嘀咕道:“这事说来也奇怪,陆子衿向来不会为难我,怎么这回却无事生非,偏要惹到我头上来。”
青州是九王爷的封地,陆子衿自然就是九王爷的人,他这回连户部发放的文书都不理会,蛮横的将林思慎的人和货扣押了起来,想必是暗中有人授意。
就这么嘀咕了几声后,林思慎勾唇冷冷一笑,眯着狭长明亮的眸子,悠悠开口道:“青州,九王爷。”
墨竹在一旁听着有些心惊,试探着问了句:“公子,您...想到了什么?”
林思慎不屑的撇了撇唇角:“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有人不痛快了,要给我几分颜色看看。”
墨竹又问道:“公子指的是何人?”
林思慎背对着墨竹,头也不回的笃定道:“自然是那青阳郡主沈顷绾。”
自从林思慎知晓沈顷绾与她成过婚后,墨竹每回从她口中听到沈顷绾三字,都觉着心惊肉跳,她垂下头轻声道:“许是公子多想了,虽是青州发生的事,可也未必能与青阳郡主扯上关系。”
林思慎闻言低笑了几声,深吸了口气道:“墨竹,你难不成忘了父亲前几日才将闻行任打伤?她的情郎被父亲打伤了,她定是要来寻我的不痛快。”
这般说着,林思慎又踱步走回了书桌后坐下,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撑着额角似笑非笑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看来我与我这位昔日的娘子之间不仅没恩,反倒是积了不少仇。”
墨竹缓缓回过神来,望着林思慎那慵懒而又戏谑的神情,垂眸犹豫着问道:“公子,那您打算怎么做?”
林思慎眉尖一挑,颇有些兴致:“说起来,我倒是对她有些好奇,许多事我都记着,怎么就偏偏忘了她。”
听得林思慎这般说,墨竹猛然一抬眸,蹙眉急声道:“公子本就是因她才被闻行任重伤,忘了她又有何稀奇。”
林思慎的目光落在墨竹身上,若有似无的扫了眼,柔声笑道:“墨竹,为何每回我提到青阳郡主,你总是这般紧张。”
墨竹怕被林思慎看穿了心思,偏开头去低声道:“公子多想了,奴婢是恨极了她,若不是因她公子也不会受伤,奴婢这才...”
林思慎点了点头,似乎放松了警惕:“仅此一回,你又何必记恨她。”
墨竹忍不住轻声开口问了句:“那公子呢?公子难道就不记恨她?”
林思慎淡淡一笑,神色颇为释然:“倒也说不上恨,我不过因她与情郎之间的纠葛,受了无妄之灾罢了,只能算我命数不济。”
说到这,林思慎话音微微一顿,接着她眸中突然掠过一道冷光,唇角笑意也跟着冷淡了几分:“不过她授意陆子衿扣了我的人,还扣了我的货,倒真是惹恼了我。不管她是不是护着她的情郎,我还真想去会会她。”
墨竹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公子这是何意?”
林思慎笑而不语的站起身来,一拂袖缓步走到了门前,抬手推开了房门后,转头冲着墨竹眨了眨眼:“备轿,咱们现在就去王府会会这位青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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