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想跟我说什么?”金九音察觉到了韩靖越似乎有话要跟她说,又不见他开口,心里便泛起了嘀咕,生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有些不安。
韩靖越有些纠结,倒是没注意金九音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道:“你一直都这样开心吗?”
呃?什么玩意?金九音诧异地朝韩靖越望去,她是听错了吗?
“侯府里,你爹这样对你,似乎我每次看到你都是开心的样子。”第一次见她是在广济,以她的聪明,应该知道侯府接她回京不是为了亲情吧,可她身上却没有意思阴霾,还有闲心找人唱曲听。
后来相见便是在京城,无论是年夜带着丫鬟从侯府跑出来,还是被退婚禁足,抑或是现在身处林家庄,她的境况都不算好,可他却没见她伤心难过抱怨,相反还总是自得其乐。
“你爹,你不怨吗?”同样是女儿,一个贵为皇子妃,一个惨遭退婚坏了名声,这样的不同对待,这样的天壤之别,她心里真的没有怨恨吗?
虽然韩靖越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但金九音还是听懂了。她莞尔一笑,“不怨,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哪怕父母和子女也有很多反目成仇的,血缘重要不假,可也得看相处,我是在外头长大的,跟府里的谁都没有相处过,哪怕是亲爹,又有多少感情呢?”
“人呀,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觉得你就该对我好,哈,哪来那么多的应该?人呀,得学着自己看开,你不在意我?我还不在意你呢。人生短短几十年,哭也是过,笑也是过,何不开开心心非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呢?连花儿都喜欢向阳,谁又喜欢一个满身阴郁的人呢?”
“没有谁有义务非得对你好,哪怕亲生爹娘!与其指望别人对你好,还不如自个心疼自个呢。”
“是银子不好花吗?美食不好吃吗?华衣不好穿吗?美景不好看吗?既然不是,那何必自寻烦恼呢?”
“少年,人活一生自己开心最重要!”
金九音说得太嗨,直接就拍上了韩靖越的肩膀,等回过神来,满满的尴尬,“失礼,失礼,您肩头蹭了灰,我帮您拍掉呢。”
韩靖越并没有计较,他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金九音嘴欠,问了一句,“大人在家中也被不公对待吗?不是吧?谁家有您这么出息的儿子不得供在案桌上?”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好不?
“没有,你想多了。”韩靖越飞快否认。
可他否认的太快了,金九音越发肯定是她猜测的那样,一边暗自打量着他,一边在心里感叹:也不知是韩靖越的爹眼瞎还是娘眼瞎,这么俊朗又有能耐的儿子居然看不见?多夸两句能死?
金九音左瞅一眼,英俊。右瞅一眼,帅气。怎么瞧都没瞧出一丝丝缺点。将心比心,她要是有这么样一儿子,睡觉都能乐醒,简直是人生赢家好么?男人靠不住,可儿子还是能靠一靠的,尤其韩靖越这样人冷心善富有责任心的。
等会,她好像想到了------金九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人,我觉得吧,虽然您已经做得够好的了,但适时的说些好听的话还是很必要的-------”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瞧着他的脸色,“有些父母,哦不,是大多数的人就是那么肤浅,爱听好听的话。”
韩靖越的脸有点黑,金九音连忙打住,“大人您听听就好,我胡说八道来着。”眼睛忽闪忽闪,要多无辜有多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