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带着夏洛笙走的是条小路,七拐八拐之后又到了一处有人守着的侧门,只听彩儿捂着嘴学了三声鸟叫,那头就有人同样回了同样的鸟叫声。
“大小姐,那便是我表哥石头,今日他守夜。”
听彩儿说话的功夫石头就已经打开了侧门,安静的夜里吱吱呀呀的声音有些明显,可这处极为偏僻,很快响动就隐藏在黑暗中。
夏洛笙快步走过去只和石头匆匆点了点头,倒是彩儿还不轻不重的打了人一巴掌,小声斥责道:“不是说了不要弄出动静来,一会儿小姐回来时你可轻些。”
石头嘿嘿一笑,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了,且快去快回,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换班了。”
瞧人是个老实模样,夏洛笙瞧着石头眼里根本藏不住的绵绵情意和彩儿因着生气格外生动的脸,在心里偷笑了一把,倒也是对儿欢喜冤家了。
可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彩儿说完便脚下匆匆带着夏洛笙出了府,一路上二人没顾得上说话只是赶路,郊外虽是远可好在有石头提前备好的一辆小马车,不过片刻便听到外头驾车的彩儿一声:“小姐,我们到了。”
郊外的夜晚更是安静极了,还时不时有虫鸣鸟叫,树叶沙沙声也混杂其中,彩儿原本还担心着夏洛笙是府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娇小姐,唯恐人害怕要替人引路,谁知一瞧夏洛笙倒是丝毫没有怕的模样,脚下生风就要往茅草屋里进,忙给人拉开了门,接着落好锁守在了门外。
屋里头只亮着一盏红烛,虽是昏暗可也足够夏洛笙瞧见跪在翠芝身边的二牛。
二牛浑身狼狈极了,许是被人赶出来前还受了一顿毒打,脸上胳膊上腿上没一处好地方,衣服也被打得破破烂烂的,胳膊上还往外冒着血,可二牛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一见夏洛笙进来,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又给人磕起头来。
“大小姐,翠芝......”
“莫慌。”夏洛笙从怀中掏出两个布包来,先将其中一个递给了二牛:“你先擦擦身上的伤口,不若翠芝一会儿醒来会心疼的。”
二牛原本还想着拒绝说是先救翠芝,可听到夏洛笙说翠芝会心疼,连忙接下了夏洛笙手里的东西,打开一瞧是几瓶上好的金疮药,没忍住鼻子一酸:“谢谢大小姐,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奴才和翠芝定永生难忘。”
夏洛笙又给了二牛另一个布包,道:“把里头的东西吹到翠芝鼻子里,过上一会儿她就会醒来的。”
二牛颤颤巍巍地接下那包解药,又极为小心地捧到了翠芝面前一点点的把解药给吹了进去,等到再起身时也不知是伤口痛还是累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可他连擦一把的功夫都顾不上,只是盯着翠芝的脸眼睛眨也不敢眨。
夏洛笙也一直盯着翠芝,瞧着人口鼻流血的模样虽是吓人,可心里头也有些犯嘀咕,她也不知这医百草的假死药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翠芝会什么时候醒。
方才彩儿的表哥说的只有一个时辰,眼下她路上费了些时间,如今若是再多等一会儿,怕是回去的时间也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