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女顾问推心置腹的一番交谈后,保罗请她先回去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奥斯汀两个人。
保罗转向海军司令:“你对巫师和魔法是什么看法呢?”
奥斯汀老实回答说:“我以前倒是没认为他们有多坏,但觉得他们至少都是高傲冰冷的,对普通人不屑一顾的那种。不过看从菈荻女士的表现看来,我们对他们的固有印象是错误的,至少一部分人不是这样的。按照您的说法,她是在预知到危险的情况下主动要求与您同行的,遇袭之后,在刺客明显针对您的情况下,她也没有独自逃跑,而是留下来与您一起作战。”
“真希望其他人也如你这般想。”
“大人不必过于担忧,其实相较于宗教氛围浓厚的南方,我们北方对这些传说中的事物算是相对‘包容’的。“
“哦?具体说来听听。”
“根据老人们的说法,即便是猎巫运动开展的时候,我们这里也是基于’无罪推定‘原则进行的,如果一个人被指控有巫术活动的嫌疑,在找到此人确系有危害他人举动的直接证据之前,哪怕裁判所认定此人是一名巫师,也是不能烧死的,冤案不能说没有,但相较于南方少之又少。”
“那些有嫌疑但没证据的人怎么处理?”
“其他地方不知道,我们这边是把他们关上30年,进行长期观察后,确认没有用魔法自救的嫌疑再放了。”
保罗哭笑不得:“我们这里人的还真是’仁慈‘啊!”
现在人的平均年龄有没有30岁还不知道,这可好,被指控后一辈子基本上全搭进去了。
“事实上没有哪次猎巫运动能够持续长达30年,基本上关了几年后就都放出来了。”
“那以前有抓到过真正巫师的记录吗?”
“公开的记录当然都说是真的,至于真相,谁知道呢。”
保罗很奇怪:“我不明白,为什么都是教会,南方和北方的处理方式如此之大呢?”
奥斯汀呷了一口水,慢斯条理地为保罗科普起来。
“首先,教会作为一个庞大的实体,内部乱七八糟的事情同样不少,中央教廷与地方教会之间的矛盾,理念不同的各个教派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没有个几天几夜根本说不清楚,历史上不同教派打过多次内战,而地方教会公开违抗教廷总部的事情也屡有发生,地方教会与地方教会之间也不尽认同彼此的做法。”
“其次,教会在圣都区域的统治力量最强,并以此为中心将影响力向整个大陆辐射,到了我们西北海湾这种鸟不拉屎的文明边缘地带,它的影响已经大大递减了。而我们这里的领主们又蛮又横,宗教虔诚度仅在及格线以上——抱歉我不是在说您。”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嘛,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可不愿意自己治下的子民被一帮外人随随便便地绑了开烧烤大会,倒不是因为对子民的爱护,更多是出于维护自己的权威——抱歉我也不是在说您,所以,在经过几次’友好亲切‘的谈判之后,裁定权归教会,但执行权被领主们牢牢抓在了手里。”
保罗问:“教廷总部就这么坐视不管吗?不会派军队来征讨我们吗?”
“这里法理上是奥尔多王国的领土,他们得先过国王陛下那一关,而基于和领主们同样的理由,国王陛下也总是护着自己的封臣,对于奥尔多国王和伽贝拉皇帝这样的大国君主,教廷总部向来有足够的理智和宽容,您听说过罗德尼十五世在位时的大主教之争吧,当时事情闹得那么大,最后还不是妥协了。而且就算是国王陛下任由我们自生自灭,西北一带的冬天也是所有军队的噩梦。”
保罗又问:“可我听说过教廷曾经罚了某国君主在冰天雪地里赤着脚站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