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街角有个卖红枣糕的小摊,苏一宁一下馋虫大起,但那小摊人又太多,她想了想,便说:“我去买吧,我身材比较小,钻进去也比较容易。”
魏景初被苏一宁叮嘱了要乖乖站在原地,在确保她在视线以内的前提下,含笑着目送她离开自己眼前。
今夜月明星稀,清风飘荡着淡淡的花香味。魏景初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轮银白的月亮。这样的月亮,不知不觉就和苏一宁一起看了两年了。从前他不知道,原来和心爱的人相守的日子会是这样的——哪怕日复一日都是这样,没有大的波澜与风雨,但却打心底盼望这样的恬淡幸福能维持更长的时间。
一年一年,他都想和苏一宁继续在这里过下去。
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一阵眩晕从头顶扩散开来,魏景初双眼一黑,扶住了身边的青石墙稳住,才不至于摔倒。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很多人同时在说话,却什么都听不清。
这阵眩晕一直持续到了他被大力摇醒,苏一宁焦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霜霜,你还好吗?是哪里疼吗?”
魏景初满头细汗地抬眼,视线却还是没恢复。隔了好一会儿,总算恢复过来了,苏一宁焦急苍白的脸近在咫尺,手中捏着的红枣糕的纸袋都被她捏得变了形。他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我们回去吧,我想吃红枣糕了。”
苏一宁一愣,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心中顿时大恸,却不敢细想,颤声道:“好,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魏景初显然比来的时候吃力许多,一路上都在低咳,仿佛他的体力正在迅速流失、流空、消失殆尽。双目视觉也时好时坏,需要苏一宁在前面牵着,才能安全回到家。
回到家门,苏一宁去开门,回头看见魏景初怔怔地站在原地,像个茫然的孩子。
进了屋,两人马马虎虎地吃完了红枣糕,窗外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了。苏一宁让魏景初早些休息,自己也蹬掉了鞋子,只穿着薄薄的单衣,迅速地钻到了被窝里,把头拱到了魏景初怀里,静静地听他的的心跳声。
两人都没说话。
黑暗里,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苏一宁静了一会儿,忽然起了个话头,问道:“魏景初,你喜欢小孩吗?”
“喜欢。”
“你骗人,以前在仙隐宗一起包饺子的时候,我就问过你这个问题了,你明明说过自己不喜欢的。”
魏景初的声音如轻抚过林海的风,温柔至极:“我的确不喜欢小孩。但如果是你生的,我就喜欢。”
听到这句话,苏一宁连呼吸都有些发抖:“当然了,你敢不喜欢吗。其实,我很想试试和你一起,亲手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教会他许多事情,你教他做饭,我教他刷碗,然后看着他们长大,下山娶妻嫁人生子,我们就继续住在这里。你继续给我做饭,我继续给你刷碗……”
魏景初低低地咳了两声,胸膛像个风箱一样起伏:“嗯,那你觉得生几个比较好?”
苏一宁如同一个即将失去庇护的孩子,紧紧地蜷缩在魏景初怀里,以一种索求保护的姿态枕在他臂膀上,眼泪静悄悄地落下,浸湿了一大片衣裳:“两个,当然是生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