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是从前。
他如今也是有父亲母亲护着的人了,又如何还会去羡慕别人呢?
是以,略哥儿的心里半点没有因为申国公的话而有所波动,他朝着申睿嗤笑一声:“申睿,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申国公这话里的意思是,你还是个孩子?”
听到这话,周围众人都忍不住哄笑起来。
能住在这附近的,哪家都在京城有着相当的地位,从前虽然因为圣上向来纵着申国公府而对这父子俩多有退让,却不能说大家就是怕了他们了,是以这会儿众人都毫不掩饰的表达出了自己的嘲讽。
申睿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京城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有许多都已经成了亲,甚至有了孩子,如此,再说自己还是个孩子,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申国公父子被众人这样一笑,脸色更难看了。
要是按着他们平日的性情,这会儿只怕已经翻脸了,但想想镇国公姜珩那张冷脸,以及他的那一箭,两人那难看的脸色硬生生的就变得和缓起来,因为这转变来得太过突兀,怎么看都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申国公面上挤出一个笑容来,“贤侄……”
略哥儿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就将他的话给打断了,“申国公,咱们镇国公府虽然与贵府同为国公府,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两府素日似乎都无甚交情,您这一声贤侄,还是免了吧。”
想想那日申国公下令打断自己的腿时的情形,略哥儿的声音到最后都带了些冷意。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他也不是什么包子,任得谁都能来捏一下,这父子俩明面上是来负荆请罪的,但从头到尾,申睿这个该赔罪的人却是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如此,略哥儿又如何会顺了他们的意,让他们含糊过去呢?
而申国公,他又何尝被个小辈如此毫不留情的给了软钉子碰过,那脾性一上来,下意识的就想发怒。
不过……
也就在这时,申国公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与卫芙一起领着韬哥儿和甜姐儿走了过来的姜珩,面上的怒意顿时一僵,接着,所有的怒气瞬间就被收敛了下来。
啧,这变脸的速度,那也真真是快了。
深吸一口气,申国公看向被几名护卫拿了担架抬着的申睿,道:“睿哥儿,错是你犯下的,来之前你不是就说了,是你对不起镇国公府的二少爷,这次来了一定诚心向二少爷忏悔,争取得到他的原谅么?”
申睿闻言一怔。
来之前,申国公可不是这样与他说的。
不过,申睿很快也看到了姜珩几人,自然很快就明白过来,申国公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
便是心中再如何不愿,但想着姜珩的那一箭,申睿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决定服软。
因为背着一捆荆棘条,哪怕申国公特意让人将那荆棘条绑得松松的,但申睿的背上这会儿仍已经添了许多的伤口,鲜红的血自那些伤口处渗出,或凝固,或顺着他的背往下流淌,看着极为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