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汉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瞌睡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侍卫军卒。在他的正面站着十八个脸覆鬼面,身着黑甲的武士,他们每一人身上都充斥洋溢着一股无法言表的可怕血腥气,这些人就像是活活在血池里泡过似的,很多人提在手中的刀上,血槽中还有颗颗血珠在滚动,时不时有会顺着刀尖落那么一两颗下来。
而吉尔汉的身旁此刻坐着一个白衣男子,面容十分的英俊,是标准的大唐男儿相貌,他的气质倒是十分的中正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流露出来,就像是一个游边塞外的读书人。
不过在这个男人身上,吉尔汉感受到了一鼓莫大的危险,那是一种比那十八位好似浴血修罗更加可怕的危机感,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他下意识得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蛮刀,可是他却发现悬挂在腰尖的那柄圆弧蛮刀竟然不见了。
吉尔汉脊背发凉,他很清楚,哪怕是自己瞌睡也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得从自己身上摘下刀。跟随格鲁·耶苏盖征战沙场那么多年,如果这份警惕性也没有,绝对没有可能活到今天。
男子好似察觉到了吉尔汉的变化,微微侧过脸来,朝他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怎么,是在找这个嘛。”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桌边的那柄草原制式弯刀,草原的刀比之中原刀身弧度要大许多,据说这样是为了方便切割敌方的头颅。
吉尔汉握紧拳头,中原的语言他能听懂,也会说,只不过他却是一言不发得盯着李墨香,似乎想要看穿这个神秘的青年男子。
李墨香仍旧保持着微笑:“你叫吉尔汉是吧,格鲁·耶苏盖身边的近侍。据我了解,你四次潜伏进青州,甚至有一次还走到了泽州的白城镇,按理来说,你怎么也该说得了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才是啊。”
没有想到自己潜入中原的事情这男子也知道,吉尔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似乎是在极力得稳定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和一些:“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李墨香伸手指了指自己,忽然笑出了声来:“很明显啊,我是大唐人啊。怎么?我是看我生得像你们草原哪个部族的年轻俊彦?”
吉尔汉猛得站起身,原本他以为周围那十八个浴血修罗会在一瞬间年上来制住自己,甚至是将自己杀掉。可是直到他站直身子,那十八人依旧是纹丝不同。
“你将我手底下的人都杀光了!”不得不说,这个叫吉尔汉的蛮子,中原官话确实说的非常流利,虽然还会带一些口音,可如果不仔细去分辨,已经几乎听不出来,看样子是在语言方面下过功夫的。
李墨香没有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准确的说是他们杀的。”
“这不可能!”吉尔汉终于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道:“你们这些卑鄙的中原人,那可是我们草原最精锐的勇士,你们一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那可是整整八百人,你跟我说你们仅用了十八个人就将他们屠杀一空!这绝对不可能!”
李墨香目光有些怜悯得望着那个草原汉子轻声道:“怎么?八百人很多?”
吉尔汉顿时语咽,他目光怔怔得望向李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