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就这么不入你的眼?”我反问。
“的确,六界之中啊,只有一人能入我的眼。”
哟呵,那人还真是荣幸之至啊,可我不问也知道,历寒说的人是我。我道:“那个人名字叫余映,对吧?”
“真聪明。”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聪明吗?”
“为什么?”
“因为我拜了历寒为师。”的确呢,与历寒待久了,我发掘自己不仅法力长进,脑子也灵光了许多,这莫非就是近朱者赤?
历寒再次声明道:“我不当你师父。”
诚然,我也只是说着玩的,并没打算真给历寒来个三拜九叩的拜师大礼,跟着河神学法术那会儿我亦未称他为师。
我道:“不当我师父,那你要当什么?”
“你说呢?”
答案我自然清楚,只是忽然就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只管咯咯笑个不停,历寒捉住我笑得乱晃的身体,在我额间印下了一个吻。
山鬼说回回路过我与历寒的房子,都能听到我在哈哈大笑。他问:“每天哪儿来那么多事让你笑的?”
“你来与我们住一道就自然清楚了啊,当然你不准跟我抢历寒。”
山鬼摇了摇扇子,道:“那和尚的确皮相不错,放眼凤麟洲难寻第二,但终归是来自阴司地狱,一身血债呐……”
“血债又如何?那些事都过去了。”
“阿弱,你可听过人间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谢您操心嘞。”朝山鬼扔了一颗石子,他立刻闪躲到了很远的地方去,连喊:“近来法力见长啊,连我都要畏你三分了。”
有些话,我可能当时不在意,但是后来却开始浮上心头,比如山鬼说的这番话。但我并不是担心历寒再杀生或别的,我只是担心世间总有业报。
“你今天老是发呆,有什么心事吗?”历寒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才从山鬼的话中抽回思绪。
“历寒,我忽然好怕你离开我。”
历寒抿嘴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想起了以前你真身消散的事情,如果再发生,那怎么办?”
历寒握住我的双手,道:“余映,你相信我吗?”
我点头,“嗯,信。”
“那我告诉你,只要余映不愿意历寒消失,那历寒就不会消失。”
得了历寒保证,我悬起来的一颗心才放下有提了起来,毕竟历寒说过他不过是在饮鸠止渴。
“你再胡思乱想,我可就不理你了。”
还是历寒最后这番话惊醒了我,毕竟比起什么以后,我更担心现下历寒不理我了,说来以后终归遥远,而历寒就在我眼前。
为了谨防我再胡思乱想,历寒甚至扔了一堆经书让我背,看着手中的一页页经文,我忽然想起了几年前初见小和尚时的境况,他也是每天看着经书。
“你不是说佛法虚假吗?为何还让我背?”我抽出一本名为莲花忏的书,因为这本书最薄,遂我决定将它放至书本最上层。
“对于我自然是虚假,对你,足够了。”
我从历寒这话里听出了十足蔑视的意味,冷哼道:“佛主知道你这样吗?”
他却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后回答我,说:“应当是知道的。”
见我将莲花忏放到了最上面,历寒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他说:“你还知道先挑最简单的背。”
“这莲花忏最利清心静气,当然,好处不止这一点,你好好背,我最近得离开凤麟洲一趟,数日便回。”
说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还当历寒是真要我清心静气,原来是自己要离开,怕我出去荒废日头,才扔了我一堆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