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园学舍?这不是这楼本来的名字吧?该不会是寅恪兄你命名的吧?”
陈寅恪笑着点了点头。
“自然清新,生气勃勃,名字取得不错!”
“不用了,让莘田(罗常培字)带我去也是一样的,就不劳烦寅恪兄了。”
进到楼里,傅斯年四下打量,房间并无多余修饰,甚至十分简陋,上楼梯的时候,傅斯年从一楼一间间半敞的门里看到四处散落的书稿和一个个埋头伏案的背影,不禁点了点头,在青园学舍里苦读的学人和书香便是这里最好的装饰了。
因为担心陈寅恪视力不佳,傅斯年一直虚张着一只手,护在陈寅恪的身后,路上陈寅恪低声介绍:
“助教和事务员住一楼,莘田兄住二楼,三楼有两个大房间住研究生,还有两个小房间,一间我住,汤用彤刚来不久,住在我的隔壁。”
三人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跟前,陈寅恪推开房门。
“二楼这间还空着,孟真兄就先住这里如何?”
傅斯年笑呵呵地四下一看,把皮箱往地上一放,接着重重坐在了屋里那张单人床上,罗常培笑着站在门边,身子斜倚在墙上。
傅斯年把白西装脱掉后挂在椅背上,继续用手帕擦脖颈上的汗,四下打量着屋内简单的陈设,无非一桌一椅一床而已。
傅斯年却伸了个懒腰,满意地拍了拍身下的床:
“行啊,我住哪儿都行!这儿挺好,我就住这儿了!”
陈寅恪点了点头,他第一关心的还是学问,他转头看向倚在门边的罗常培。
“莘田兄,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还记得四年前我在写《唐五代西北方音》的时候,那时史语所还在北平,多亏了寅恪兄的指点,我三个月就写完了那本书,寅恪兄给我的帮助我至今铭记在心。”
“哪里称得上什么指点,不过是略略说了我的看法罢了。莘田兄最近可在写什么文章啊?”
“我最近刚在《东方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就叫《昆明话和国语的异同》。”
傅斯年夸赞道:“你倒是很会因地制宜嘛!不错不错!”
罗常培苦笑一声,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