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础安和胡承荫向天然咖啡馆跑去,远远便听到悠扬的琴声,走得越近,琴声便越清晰,贺础安和胡承荫来到天然咖啡馆店门口,一眼便看见靠窗的角落里十指翻飞的陈确铮。
仅有的一套西装破了,陈确铮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可他坐在钢琴后面弹琴的样子,实在是很像一个王子。
贺础安没有什么音乐天分,但他受过十分良好的音乐教育,他一下子便听出陈确铮此刻正在弹奏的是肖邦的《夜曲》,黄昏时分,残留的日光暧昧朦胧,咖啡馆外面的藤椅上坐了许多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的洋人,还有一些人一边闭目欣赏着钢琴曲一边合着拍子微微摇摆着身体。
胡承荫揉了揉眼睛。
“就这……这还是我们在路上看到的那个胡子拉碴、不干不净的陈确铮吗?”
贺础安摇了摇头。
“我要是女生,这一刻我已经爱上他了。”
“我现在已经有点为他动心了!这家伙会做饭、会缝衣服、会打架,还会弹琴!他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一曲弹罢,很多洋人一边吹口哨一边鼓起掌来,陈确铮抬眼往窗外一望,便看到贺础安和胡承荫“秋后算账”般的表情,陈确铮脸上露出苦笑,指了指手表,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还没下班,胡承荫和贺础安倒是想故作高压地点一杯咖啡,怎奈囊中羞涩,索性往路边一坐,等那个把他们骗得好惨的人下班。
于是两个人就双手托腮,从巴赫听到莫扎特,从莫扎特听到李斯特,陈确铮终于走到他们跟前,在他们俩面前蹲下。
另外两个人早已在他的琴声里如痴如醉,全然没了脾气。
“陈确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胡承荫直接叫了全名。
“我没有瞒着你们啊!认识你们这么久,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弹钢琴啊!”
“那你到这儿弹琴的事情应该告诉我们啊!”
“我也才干没几天,不知道能不能长久,便觉得没有什么告诉你们的必要了。”
“不够意思,还‘三剑客’呢!”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不了胡承荫。
“那这样吧,我刚领到今天的薪水,我请你们吃饭如何?把今天赚的钱都花光!我今天不仅领到了工资,还拿了不少小费呢!”
“算了吧,这钱你还是留着办夜校吧,我用这个钱吃饭,肯定会消化不良的!贺老师,走了!”
贺础安和胡承荫站起来拍拍屁股,看也不看陈确铮抬腿便走。
“喂,你们两个不要这么小气嘛!”
“我们小气?”贺础安和胡承荫异口同声。
“贺老师,我们把他开除出三剑客吧?”
“附议!”
“喂!你们两个真的是……”
“不服气?要不这样吧,我们三个投票,同意把你开除出三剑客的举手!”
贺础安和胡承荫一起举了手。
“两票对一票,怎么样,我们够民主吧?这下服气了吧?”
陈确铮已经完全没了脾气,举起了双手。
“我错了,我投降!以后我干什么都告诉你们,行了吧?”
贺础安和胡承荫对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请一碗雷稀饭,这篇儿就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