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北角某处宅邸。
宅院门紧紧关着,院内杂草丛生、房屋破败,简陋破旧的家具布满灰尘、蛛网密结。
院子里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让整个宅院看上去显得十分空荡。
奇怪的是,宅院的房屋门窗紧闭,连一处都没有放过。
破落的窗户纸被风吹着,发出哗啦呼啦的声音。
间或有些斑驳的光影落在屋子里,倏而,随着一阵微风扫过,可以看到细微的灰尘在光线中飞舞。
而在视线昏暗的房间里,隐约有几个模糊的身影晃动。
“赵先生今日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中年妇女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语气里有几分嫌弃和不满的埋怨。
邹统领打量着周围脏乱差的环境,就差没有直接翻个白眼了。
但即便如此,她脸上的嫌弃也显而易见。
白衣青年身后的黑衣侍从手指微动,用力握紧了剑柄,金属剑鞘被捏得发出咔擦一声轻响。
他隐隐要向前迈步,被青年瞥了一眼之后,才憋屈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目光还是恨恨地盯着邹统领不放。
邹统领不屑地扫了那下属一眼:“赵先生的狗,可不太听话啊!这样不听话的属下,还是早早放弃得好,省得哪天坏了大事。”
邹统领的高傲已经直接写在脸上了。
在她看来,这赵先生既然上赶着找她们主上帮忙,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不过一条狗罢了,还能骑到她头上去?
不仅是她,她身后两个女侍也高昂着头,微抬着下巴,仿佛天生高人一等的模样。
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见此,黑衣侍从眼底划过一丝冰冷杀意。
若不是怕坏了公子的计划……单凭这个老女人对公子的态度,他早就一刀把她砍了!
他压下眼底的愤怒和杀意,安静站在青年身后,对邹统领的话置若罔闻。
仿佛之前那个差点拔刀的人不是他。
白衣青年拢了拢袖子,黑衣侍从很有眼色地把屋内唯一一张椅子擦拭干净,搬到他面前。
青年在椅子上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去袖口处不小心沾上的灰尘。
然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邹统领正不满地瞪着赵先生身后的黑衣侍卫。
她不满的是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凭什么一个下贱的男人可以坐着。
明明她才是这个屋子里身份地位最高贵的人。
这让邹统领更讨厌那黑衣下属了。
“邹统领。”赵先生轻唤了声,声线清泠。
邹统领心里的烦躁和不满都被驱散了稍许。
看见她放松的眉眼神情,赵先生微微勾唇,笑意清和地开口:“狗再听话也是狗罢了,在下的侍从,虽说有时确实行为不羁了些,好歹动手能力很强,咬死另一条狗是没有问题的。”
“噗——”
赵先生话音刚落,房间里接连响起几声嗤笑。
邹统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她反应很快,回神就知道青年在骂她。
“赵先生你!”邹统领差点气得破口大骂。
竟然骂她是狗!
眼前的青年虽然是个低贱的男人,却是她家主上也要礼让三分的人。
对待赵先生的下属她可以态度随意,甚至恶劣嘲讽不用顾及,但对赵先生本人,邹统领还是有三分顾虑的。
邹统领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心里的怒气。
她目光死死盯着赵先生身后明显在憋笑的黑衣侍卫,眼神怨毒。
很快邹统领收回视线,但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待事成之后,她一定要让这个卑贱的男人生不如死!
邹统领眼底闪过嗜血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