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顿时小脸绯红,都很是欣喜的模样。
能进入到这里来的秀女,都是经历了层层选拔过五关斩六将的。
初选时近三千人的秀女,如今只剩她们四十八个,怎能叫她们不激动。
“众位秀女能走到今日,本官不必考核什么,也晓得众位秀女乃是一等一的聪善之人,四色兼备六艺俱全。不过,诸位秀女都是极有可能成为嫔妃或王妃之人,皇室规矩重,需习的礼仪又要多上许多,诸位秀女也不可懈怠。”
众秀女小脸便正襟危坐起来,不管在外头是多么骄矜的贵女,进了宫都要恭恭敬敬的,“是。”
杨尚宫很是满意的点头,给秀女们介绍身边的几位,“这三位是御前的司礼姑姑,这位是泽兰宫司礼姑姑——苏姑姑,接下来的一月的教习,便会由四位姑姑教引,各位秀女可要好好听着姑姑们的教导。”
听到“泽兰宫”三个字,许多秀女顿时便拉长了耳朵,但都谨守着规矩,不敢抬头乱看。
杨尚宫说完,她先瞧向打头的那四位秀女,“稍后会有尚仪女官送四位秀女到芳菲殿。由兰姑姑和魏姑姑负责四位的教习。”
王妃和嫔妃的教养很有些不同,分开教导是最好的。
“余下的秀女,分居储秀殿与毓秀殿后殿,今日稍作休整,明日起由裘姑姑和苏姑姑教导。”
头一日晚上,秀女们都高兴得有些睡不着。
毓秀殿后殿头一间上等厢房,住了四个贵女,此时都相顾无言,各自在做各自的事。
“乔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进入遴选。”一个秀女很没规矩地推门进来了,直直朝着左边正在梳妆的那人走去。
其余三人齐齐皱眉,想说些什么,可见来人竟是一个伯爵府的嫡女,料知此人是候选王妃之人,便都齐齐噤声。
被唤“吴姐姐”的秀女缓缓放下手中的香膏,眉眼微弯瞧着来的那人,“你不也入了遴选了吗?”
那秀女便扬眉一笑,“我哪能及吴姐姐呀,姐姐这般貌美,必能雀屏入选为嫔为妃。”
吴秀女脸色微红,笑嗔道:“入选的秀女极多,个个都是极好的,我未必能入选,妹妹可莫要再说这话。”
可她满脸的绯霞,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她的心思。
角落里,右侧的秀女忍不住悄声和旁边身着杏色衣衫的秀女说话,语气很有些嫌恶,“哼,这才哪到哪儿呢,吴氏便做出这副模样,真是惹人厌。”
被迫听了她牢骚的秀女只微微抬了抬眼,并未多言。
与她说话那秀女见她呆愣愣的,很是不喜的蹙了蹙眉,随即想到面前这位父母双亡,如今家里只有兄长在弘文馆任职一个微末的九品校书郎,不过是个末品官员家的出身,入选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秀女便不再与她说话,转过头去与另外一位秀女说话了。
从芳菲殿跑过来搭话的那位贵女与吴秀女连着说了许久的话,末了瞧见烛台快要燃尽,这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唉,真是舍不得姐姐你。你是不晓得,我与那吏部尚书家的乡下长女卫相君住在一起,真是烦死人了。”
京中许多人都道,吏部尚书的长女之前长在京外,粗俗无礼。她一个世袭伯爵府的嫡女,很是嫌恶。
可说起来,卫相君只是没在京中罢了,哪里又是什么乡下女,更谈不上粗俗。
倒是这位伯爵府嫡女,性子高傲容不下旁人,一味只知贬低。
吴秀女皱了皱眉,似是而非指责了她一句,“宫中规矩大,你可别什么事情都往外说,免得招惹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