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帝从始至终余光都没瞥她一眼,只笑看着顾皙颜。
她便将茶奉到庆安帝跟前,笑言:“这个时辰,陛下若真是要安寝,便也歇在紫宸殿里了,又怎会来揽月宫。”
庆安帝微怔,随即笑了,接过那茶,“朕有时候想,分明你才进宫两月余,朕与你却像相交多年一般。”
他摇摇头,饮了一口热茶。
顾皙颜却愣住了。
她已经下意识注意许多举动了,却没想到还是有些习惯,叫庆安帝感到熟悉。
“陛下没听到那句话吗?”她展颜轻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庆安帝没反驳,放下茶盏,“那故人便与朕手谈一局可好?”
桃花眼微弯,里头好似装满了万千星辰,诱人得紧。
顾皙颜扬唇,“嫔妾自当奉陪。”
“嫔妾还未给陛下谢恩呢,今日方安来宣旨,可着实吓了嫔妾一跳。”她缓缓落下一子。
“新人入宫不宜封位过高,这才叫你屈局美人之位。你父兄都是有才之士,你这位份早也该升了,只是尚服局那边婕妤礼衣还未制备妥当,这才缓了些日子。”他有心想叫她更体面些,便吩咐尚服局在婕妤礼衣规制之上,多加精细些,这时日便久了。
今日的庆安帝心不在焉,在被顾皙颜再吃掉一子后,隐隐有落败的局势。
“陛下心绪不宁。”她瞧着那颗被白棋团团包围的黑棋子,若有所思。
“如今西境暴乱,黎民不安,呈上来的折子都快淹了紫宸殿了。”他垂眉,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