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志性黑色微卷发在光下焕泽柔顺,垂搭在两侧的白皙香肩上,发梢尾端轻摆出弧度,肩线平直流畅,身段可谓被这套艳而不俗的绒裙勾勒得玲珑有致。
池闪清冷柔和的脸上无过多的表情,只是嘴角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因为重感冒而泛红的鼻尖倒是给她增添了一份无辜感。
万分惹眼而招人瞩目的存在,从她踏上宣讲台的那一刻起,场厅内的哗然倏地消失,酒盏交谈搁缓。
可能站得高看得远,池闪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视线往下俯览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人群中手持酒杯,颀身而立的萧许尘。
裁剪精良得体的深蓝色西装,风度卓尔,眉目矜然,被拢在三两人群中间,杯中的酒即将见底。
全场灯光聚打在台上,她在明,他在暗。
对上萧许尘沉敛的眼眸之前,池闪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却不小心落在了他身侧的何夕颜身上。
具体说不上什么滋味,但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浸泡在了某种腐蚀性极强的液体里,汁液袭漫,侵入浑身的皮下组织,灼的人五脏六腑发疼。
不到一秒,池闪就收回了目光,蓦然一阵酸意涌上鼻尖,牵动感冒症状,她眼疾手快捂住话筒,侧低过头去,尽量克制地打了个喷嚏。
台下男人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池闪抬起胳膊,用手背推了推鼻尖,想让鼻塞缓解点,随后她虚咳两声调整嗓音,举起话筒先跟大家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各位,有点感冒,请见谅。”
“首先,今天很荣幸以新身份站在这里跟大家共同商讨交流…”
这种场面话说得多了,池闪根本不用准备,在脑子里现抓现用,但是实在是嗓子太难受,她象征地说了个大概,就手捂胸口躬了下身,在轰鸣的掌声里拖着裙摆下台了。
没过多久,脑袋开始发热发沉,最后一点精力就要耗尽,池闪支撑不太住,准备先行离开。
这个时候,一个脖子系着红色领结的服侍生端着托盘朝她走过来,恭敬道:“您好小姐,这是主办人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一杯腾着热气的开水和一包感冒灵颗粒。
主办方这么体贴啊…
但是一般在这种场合,池闪的警戒心比较强,尤其下肚的东西,期间经了别人的手也未必,所以她打算开口婉言拒绝。
“谢谢啊,不过…”
“拦住他!别让他进去!快!”
一道响遏行云的声音在大厅门口骤然响起,打断了池闪的下半句话,也扰乱了原本安然有序的现场。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面目狰狞地冲了进来,那个拿着对讲机通知厅内其他人的安保人员疾步狂奔,紧随其后。
那男人手里持着一把水果刀,刀刃上凝固着暗红血斑,刀尖泛着骇人的冷光,他发了疯一般地四处挥舞着胳膊,垒起的高脚杯架倒塌,不少来不及躲的人被误伤,所经之地一片混乱尖叫,众人惊恐地往门外逃窜。
男人虽失去理智,但脚步从未减慢,怒目咧嘴,阴翳地目光在四周扫射一般地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