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这样的话也把杨秀娥气了个倒仰,搞得牛春妮坐立难安,拉着曲长歌往里屋走“你这刚生完孩子几天,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杨秀娥也气狠了,连椿树都没理,直接回自己的小屋睡觉去了。
椿树看看奶奶关得紧紧的房门,还是跟着妈妈和牛姨回妈妈那屋好了。
床上的妞妞睡得跟小猪一样,就是把她抱走,估计都不带睁眼的。
牛春妮看到妞妞睡得香甜的样子,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孩子来,眼泪水又忍不住了。
曲长歌见椿树跟在她们身后进了房里,招招手将椿树的抱上了床。
椿树自己将鞋子脱了,挨着妞妞的襁褓坐了下来,还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拍着襁褓哄妹妹睡觉。
牛春妮看到椿树这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椿树这娃还真是不错,这么点大就知道疼妹妹了,还有模有样的。”
曲长歌见她笑了,心里的石头略放下一些,自家妞妞这小娃娃是只要吃饱喝足,尿芥子是干松的,她就睡得极其踏实,打雷都不会醒来。
“春妮姐,你不用听我婆婆的,放心,我一定会支持你的,不然你家娃太可怜了。你们两个还是双职工,一个月也有好几十块钱的工资,怎么就养活不了你们三个人。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从老家接过来,不要让自己后悔!”曲长歌接着给牛春妮打气。
牛春妮点头“长歌,你放心好了,这事儿我不会松口的。我每次看到我家娃那可怜样儿就想哭,脑袋大,身子小,就跟个火柴棍一样。身上穿的永远是旁人穿剩下的衣服,也就是我要生她的时候,我娘家妈给置办点衣服。给妞妞拿过来的衣服也是我娘家妈做的新衣服,不然她现在的衣服,我是拿不出手的。”
曲长歌说道“脑袋大、身子小,这是缺乏营养啊,我这里还有两筒麦乳精,你拿过去给娃儿喝,让她增加营养,别亏了身子,长大了都不好补。”
牛春妮摇头“哪里能要你的东西,这回我给我家娃买。我以后把我自己的工资自己拿着,再也不给他们家花一分钱,如果他想给他们花,就让他把自己的钱给他们吧!我这钱,他们别想拿到一分了。”
曲长歌说道“这就对了,大领导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他们这样不把女娃当人,也可以上纲上线,不听大领导的话,把他们告到公社去,让公社的人好好批斗批斗他们。”
牛春妮说道“我也不告了,我以后就过好我自己的日子。明天早上我真的去车间请假,请好假我就去接我家娃回来,不管他同意不同意。”
椿树这会子抬起头对牛春妮说道“牛姨,您把妹妹带过来,我会跟对妞妞一样对妹妹的,在幼儿园不会让人欺负她。”
牛春妮听了椿树的话,很是感激,摸了摸椿树的头“椿树真是个好哥哥,也是个好孩子,你爸爸和妈妈给你教得很好!”
曲长歌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他是哥哥,对妹妹们好,那是应当应分的。”
他们正说得热闹,房门被推开,却是赵况和曾权一起进来了。
曾权的脸色虽是不好看,可还是开口对牛春妮说道“春妮,回去吧,长歌她刚生完孩子,也是需要休息的。”
牛春妮点头说道“行,我们回去再说!”
她也不想打扰到曲长歌休息,人家还有个刚出生没几天的新生儿呢。
曲长歌忍不住叮嘱道“春妮姐,加油!”
赵况在旁边伸手拉了她一把,意思别让她这火上浇油了。
等曾权和牛春妮两个走了,赵况回到房间。
赵况一见自家老娘没了踪影,椿树却是在自己屋里,估摸着是媳妇儿把老娘给气跑了。
他无奈地说道“长歌,我妈那人虽说有些小毛病,你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她点面子啊!”
曲长歌正急着要知道他跟曾权是怎么谈的,哪里知道他一上来居然就问自己这个,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不让我管春妮姐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想起我小时候差点死了,要不是于支书他们和你爸多管闲事,哪里还有现在的我,对不对?”
赵况点头“对,你说的都对,我也没说你不对,只是让你在外人面前别让她下不来台。”
曲长歌说道“嗯,我以后也会注意的,有啥事尽量人后说。”
“这就对了,我妈过来帮咱们,咱们还是应该尊重她的。”赵况哄着曲长歌说道。
曲长歌又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刚刚和曾哥咋说的?”
赵况说道“我也没说啥,只说了我对咱们妞妞的喜爱,每天不看到几回心里就不得劲。这种家事,真的没法劝,他那种愚孝的观点不转变,怎么劝都劝不好,希望这回春妮能让他认清事实吧!”
“就这些?”曲长歌觉得很是失望。
赵况说道“那还要怎么的?”
曲长歌又问道“那曾哥没说啥?”
赵况说道“他说他也疼自己的闺女,毕竟是流着自己血的闺女,能不心疼么?只是父母必须孝敬,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对于他这个当儿子的,只能受着。”
“什么?这是什么话?”曲长歌又要激动起来。
赵况说道“我也劝他了,如果孩子因为他们的不作为而出现什么意外,春妮肯定不会罢休,毕竟是一条生命,他父母都会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对父母孝顺这是天经地义的,可父母本来是做错的,你再无条件顺从的,这是害了父母,让他们越来越错,陷父母于不义啊!”
“嗯,这事情本来就是不对的。如果他们真的让孩子出了意外,我就跟张献民报告这事儿,他是咱们县武装部长,春妮姐他们跟咱们都是一个县的,管得到。到时候就把他那对冷血、偏心偏到胳肢窝的父母给抓起来坐牢,其实依我原来的脾气,我就直接去砍了那两个老不死的,给那个可怜的孩子偿命。”曲长歌恨恨地说道。
赵况已经将椿树的耳朵给捂住“哎,你怎么当着孩子说这个,这不是把孩子给教坏了?”
椿树笑着说道“爸爸,没事,妈妈也就是说的气话,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咱们家的事情我从来不跟别人说。”
这个倒是事实,椿树是个嘴紧的,不论外面的人怎么跟这孩子套话,他从来没有露过一个字,有时候曲长歌都觉得这孩子是不是也是重生的啊!
曲长歌将椿树搂到怀里,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她抬头对赵况说道“我去给咱妈道个歉,她也是为了我好才说的那个话。”
赵况笑了“怎么一时又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