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云倾岫已经事先告诉他一切不用担心,但在遭受这场突如其来的指控时,容望轩依旧犹如五雷轰顶般,大脑一片空白。
毕竟这是当着皇帝的面将谋反的罪名朝他身上扣,那是绝顶的大罪啊!
为自己辩解似乎已经成了下意识,他的身子一个劲打着寒战,正上前一步准备理论,却被云倾岫拉住了袖口。
容望轩回首,对上了一双黝黑而晶亮的眸子,蕴含着强烈的威胁意味,裹挟着死亡的恐惧,恍若一道冰冷的铁锁链,能将凶厉的猛兽死死困住。
恍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寒意彻骨,令他刹那间止住了一切动作,规规矩矩地站好道:“陛下,此人出尔反尔,他的话不可信,还望陛下明辨是非。”
容景熙冷笑道:“这算哪门子的出尔反尔!摆明了就是他受了你的指使诬陷本太子,却终究碍于陛下的威严说明了真相。容望轩,你若是识相便应当乖乖认罪!”
“十皇子,您虽待我不薄,甚至提拔我为副将,许诺日后的御林军副统领一职。
但这一切不过是一纸空话,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够拎得清的。您还是早些认错,否则终将酿成大错啊!”
高策面色涨红,真情流露,似乎真的是一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劝说主子迷途知返。
容望轩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高策分明就是容景熙的一枚棋子,先是在众人面前指认太子,随后以“良心难安,无法欺君罔上”为由供出他,这番证词反倒是更加令人信服。
云倾岫低眉垂首,半卷眼帘遮挡了冷蔑的眸光,掩盖了她那厌恶的神色。
不愧是容景熙的一贯做派,只是她今日不会给他这个嫁祸的机会!
容昭华微微偏头侧目,与云倾岫的眸光相交。
云轻舞微微颌首,他便立刻会意,继续上前道:“陛下,臣为了防止凭他一面之词而造成错误判断,故而详细调查了此人的底细。
却发现在臣接手调查此事的当日晚上,便有一箱黄金流入高策家中,如今他变卖了昔日的陋室,在京都买下一栋大宅子,其中的装修当真是豪横非常,连臣看了都自愧不如啊。”
那裹挟着浓重讽刺意味的话语让容景熙听后,手臂之上青筋暴起。
他将那详细信息呈交给皇帝,皇帝迅速扫过,将之递还给身旁之人。
“高策,”皇帝的声音无形之中给人以恍若万钧之重的压迫感,“你还有何话可说?”
高策两股战战,“砰咚砰咚”的心跳声震着他的耳膜,仿佛一把尖利的锥子,能将耳膜凿穿。
“回陛下,这是十皇子利诱我给我的东西。”
云倾岫听后蓦地轻笑出声:“哦?原来,这真金白银也是一纸空话?”
想到方才自己说过的话语,高策只觉脸颊火辣辣得疼。他一时间无法反驳,双手因过度紧张而不断抠抓着地面,掌心亦是沁满了冷汗。
见容望轩还处于没有缓过神的阶段,云倾岫从他身后冷不丁掐了把他的腰。
一股强烈的疼痛从腰间传遍四肢百骸,惊得汗毛倒立头皮发麻,却也骤然令他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