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影将塞在凌惜若嘴里的布团粗暴地扯出来,凌惜若瞬间破口大骂:“云倾岫,你这个蠢货!唔......”
惊影听到凌惜若的话蹙了蹙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布团塞回去了。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别说了。
凌惜若:“......”
云倾岫轻咳一声道:“惊影,让她继续说。”
惊影极度嫌弃地看了眼凌惜若,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
凌惜若没了禁锢,一把将布团拿出,狠狠扔在地上,将进到嘴里的脏东西都吐个干净,才将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发泄出来。
“我根本不知道那酒里面会含有夹竹桃!若真的是我下的毒,我早就将这东西处理掉了,哪里还等着被你搜出来?”
云倾岫挑眉道:“那若是你偏偏不扔掉脏物,就等着这么解释呢?”
凌惜若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行,云倾岫,我说不过你。但你身为医师,会毒的吧?你房间里各种瓶瓶罐罐的毒药都有吧?我还说这毒是你下的,你又如何解释?”
云倾岫冷笑着,眸光闪烁着凉薄的光:“凌惜若,事到如今你怎的还能辩解?只有你接触了酒,你的房间里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夹竹桃,所有证据无一不指向你,我不是傻子,你让我如何信你?”
“我......”凌惜若眸中挣扎意味明显。
她知道,这毒一定是风晴暗中下的,但是她不能告诉云倾岫她是为何知道的,亦不能说出风晴的真实身份,杀害云凌风的理由。
而毫无依据地指认反而会适得其反,在她身上扣上一顶胡乱栽赃嫁祸的帽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有些颓然。所有的辩解都在这一刻显得苍白无力,她开口道:“我无话可说,你想怎样?”
云倾岫犀利的目光如同暗夜里蛰伏的猛兽,亦如出窍的宝剑卷起凛冽的锋芒,她声音裹挟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恍若定音锤落。
“你利用我爷爷的信任杀了他,理当以命偿命。但我不会让你死得那般轻巧,在我气消之前,我不会杀你,你好自为之吧。惊鸿,即日起将这间屋子封起来,任何人不得入内。”
待她回到流芳阁的正房时,惊鸿已经接好了水,为她熬了一碗姜汤。见云倾岫回来,她解下了她的披风,为她换下湿透的衣裙。
镂空雕花的折叠门覆着一层薄薄的月牙色贴纸,画有梅花的屏障之后时不时传来温热的水蒸气,在屏障边缘的黑木框架上聚成小水珠,乐此不疲地往下流淌。
木桶之上氤氲着水气,犹如鸿蒙初开时的云雾,恍若仙境一般朦胧。乌黑的青丝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朦胧之中愈发魅惑,摄人心魄。雪白的肌肤似琼玉般光洁无瑕。
她喝着姜汤,却忽的问正在清洗着手帕的惊鸿:“你认为,是凌惜若下的毒吗?”
惊鸿没有抬眸,为云倾岫擦拭着后背:“小姐,奴婢瞧着,委实不像。那凌小姐虽说脾气差了点,做事情大大咧咧不计后果,却不似能做出在众人一同用膳时堂而皇之下毒的事情。毕竟她孤身一人在侯府,有什么资本支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