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萧然翻着信封,面容却是出奇得平静。得知真相,他背负多年的包袱终于卸下,释然了。
云倾岫没有擅自曝光云轻舞的身份,也是出于多层考虑。
一旦众人知道云轻舞是柳丞相的女儿,那么侯府的颜面和声望都会受到打击。并且对云萧然也是一种莫大的嘲笑与讽刺。
故而她并不会只为了让云轻舞身败名裂,而置其它于不顾地抖出此事。
甚至她个人认为,此事是应当捂在手心中,不让其见天日的。
云萧然看完后将信封还给云倾岫:“此事先瞒下来,若有流言蜚语便随他们去,侯府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云轻舞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若她能老老实实待在太子府,也无需赶尽杀绝。”
“好的爹爹,”云倾岫轻笑着,将信封递给惊鸿,“去把信放好。”
“是。”惊鸿收下后便回了流芳阁。
正厅,除了云凌风,云陌然和风晴,留下的还有凌惜若。
她一身红衣,鲜艳如火,高挽的长发更显自信张扬,那双瑞凤眼饱含着恼怒之色:“云爷爷,我父母皆亡,如今回归侯府,您连一个身份都不给我了么?”
云凌风被岁月印刻上皱纹的脸庞隐忍着心疼:“惜若,我并非不想对外宣称你的身份,我都是为了保护你,侯府并非一个安定的家,你若与侯府牵扯不清,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借口!”凌惜若一想到往日种种委屈,便红了眼眶,她大声嘶吼:“这都是借口!这些年,侯府得到皇帝庇护,权倾朝野,享受荣华富贵,可是我们呢?
像外人一样被逐出去,每日还要为吃穿用住发愁,若非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这些前尘往事,我至今都被蒙在鼓里!我如今只求一个身份,你可答应?”
云凌风双手拄在拐杖之上,仰首闭上眼睛:“我曾对天发过誓,此生绝不说出你的身份。所以,我不能答应。”
“你!”凌惜若终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内心的失望与恼怒交织着,挤压在胸口难以喘息。
云凌风睁开眼眸看向凌惜若,把目光却好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惜若,我会尽快给你找好人家托付。”
“我不需要!”凌惜若终是喊叫得破了音,泪水汹涌留下,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不受绳子的牵引肆意落下。她夺门而出,两个呼吸之间便跑得没了身影。
云倾岫和云萧然刚走到正厅的大门旁,便见一抹火红色的身影从身边掠过。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但一瞬间便消逝了,如同白雾被风吹散,不留一丝痕迹。
她跨过门槛道:“爷爷……”但在看到低眉垂首站在云陌然身旁的风晴,止住了声。
她看了眼风晴,将目光移向云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