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啊,真是感性的存在。
魏良臣心道贵妃娘娘这心难道是玻璃做的么,你老公只是在气头上把话说重了些,又没打你骂你,何必把自己搞成这幅深宫怨妇的模样呢。
你要是怨妇,坤宁宫那位岂不就是毒妇了。
不过凭心而论,贵妃这种超级熟又贵突然一幅幽怨样,还真是深深的打动了魏良臣,好比宿醉之后来上一瓶可乐,无比的提神、无比的得劲。
俗话说,四十如虎。
望着已有孙辈的贵妃娘娘依旧那么挺拔、丰满,浑身上下都透着高贵气息,尤其是那张像极了寿宁的脸蛋,魏良臣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喉咙。
继而却是暗掐了自己一把,理智提醒他不能浪,千万要稳住,绝不能露出狰狞,因为这是犯了人伦大忌的。
身为人臣,必须对贵妃娘娘百分百的敬重,不能有任何猥琐的想法,但有一点亵渎,都是大逆不道的。
大逆不道…听起来好禽兽的样子…
魏良臣脸颊微抽,视线不敢落在贵妃身上,也没有开口回答。
贵妃娘娘说的是气话,这种气话他魏良臣可不能接茬。
皇帝真要是派人来赐死贵妃,怎么也得来奉上白绫和美酒一杯吧,哪有空手来的道理。
郑贵妃其实也是委屈至极一时失态,她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视线微敛,淡淡的说了句:“你不在南边呆着,跑回来做什么?”
魏良臣忙躬身道:“回娘娘话,奴婢在南边闯了点祸,所以回来跟陛下和娘娘奏报一二。”这是给自己在南都干的事打个伏笔。
贵妃听后,微哼一声:“闯了祸就知道回来,你倒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奴婢心中只知有陛下,有娘娘,孩子在外闯了祸尚知找父母,奴婢又岂能不找陛下和娘娘的。”
魏良臣说这话心不亏,从他和寿宁的关系角度来看,叫万历和贵妃一声“爹娘”不为过。
说话间脚下又往前近了三步,和贵妃娘娘保持着一个刚刚好的距离,既不显疏远,又不显过近。
郑贵妃没有在意魏良臣这个举动,只说了句:“从前见你倒不如这般油滑,怎的去了江南之后倒变了个人,本宫可听不得哄人的话。”
言毕,缓缓直起身站了起来,她已于此处趴了一个多时辰,以致手脚都快麻木了。
这一天,郑贵妃真是如履薄冰,时时颤抖。
她现在都还记得丈夫指着她问的那句话:“你是不是真的背着朕做了这些事?”
郑贵妃没有做过,她真的没有做过。
她不恨那王曰乾,也不恨那孔学和什么妖人,她只恨自己的丈夫竟然不信她。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乾清宫回到的翊坤宫,尤其是当她知道首辅竟派兵围了她郑家之后,她当时就好像堕进了冰窖。
三十年的夫妻感情,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的夫妻之间的信任,竟然只因一件子虚乌有的妖术案就崩塌,就消失,这让郑贵妃难以接受。
这一天来,她都不知怎么度过。
白天还好些,夜里坐在明灯之下,她真是度日如年。
她无数次朝外看去,却无数次失望。
她的丈夫并没有过来向她道歉。
魏良臣是自案发后第一个到她翊坤宫的人,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就好像翊坤宫一夜之间成了冷宫般。
从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皇贵妃也好像瞬间成了冷宫的怨妇,这种失落和反差让郑贵妃的心口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