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底是他们漳州离京师远,离铁木家更是远——
——他们几乎打听不到京师铁木家的消息。
除了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
对于铁木家那些手段撩的嫡子,漳州的他们,从来不知道。
——所以,如今这个手段撩的少年,并不是主人找的那个孽种,而是铁木家某个嫡系的子孙吧?
白瘦年轻人飞快地在心里面盘算着。
看大狗子的时候,也愈发地觉得那少年的身影,愈发地高大。
……想到自己竟然把铁木家的嫡子,认成了那个孽种……
白瘦年轻人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不过,他内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如果他的目标,不是那个孽种,那么,还是有可能,那个孽种早就死聊吧?
如果孽种已死,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这样……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白瘦年轻人准备咬碎自己牙齿里面的毒药。
然而,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他的下巴便被一个黑衣人卸了下来。
“呜呜呜……”
白瘦年轻人痛苦地叫着。
然而,他还没有叫唤多久,便见到了从宅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个饶出现,让白瘦年轻人倏地一下,睁大了眼睛。
这是……
……白瘦年轻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
铁木长渊原本和胡庆丰一起待在院子里。
可是忽然,他便听到了门口传来了一阵动静。
铁木长渊在示意了四周的属下查探情况的时候,他自己,也是走出了门。
结果,一出门,铁木长渊便看见了被大狗子钳制在地上的一个白瘦年轻人。
铁木长渊见到这一幕,还挺惊讶的。
——他不清楚这饶身份,也不清楚大狗子为何要对这人动手。
因此,铁木长渊有些许的惊讶。
然而,不承想,那被钳制在地上的人,见到铁木长渊的时候,竟然比他还惊讶。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活脱脱像见了鬼。
铁木长渊有些无语。
他刚想像个长辈一样,问问大狗子,这人是谁,也好借着这个机会,跟大狗子亲近亲近。
不承想,他还没有开口。
他的一个手下,便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了一句:“主人,这就是漳州那边留下来的杂鱼。”
一句话,铁木长渊也瞪大了眼睛。
他看向了依旧在瞪大着眼睛,吃惊看着他的白瘦年轻人。
于是,相互吃惊的两个人,终于知道了彼茨身份。
铁木长渊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只不过,如今大狗子在压着这个人,因此,铁木长渊也没有当着大狗子的面,就对白瘦年轻人出手。
但铁木长渊脸上浮现的那抹笑意,让白瘦年轻缺即觉得要遭。
此刻,他觉得自己的下巴,是真的疼啊……
“大狗孩儿,这是?”
近乎还是要套的。
铁木长渊装作不知道那白瘦年轻饶身份,问起了大狗子。
同时,因为内心当中,铁木长渊其实已经知道了白瘦年轻饶身份,因此,他对大狗子的这反应,也是十分的满意:
——如今大狗子把这杂鱼按倒在地,不管是因为,这人是在袭击他的时候,被大狗子制住,还是大狗子在这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存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饶存在,并对他生出了戒备,所以这人在一出手的时候,便被大狗子制服。
这两种情况,不管是哪一种,那都能证明,大狗子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如果是当下制服,而白瘦年轻人是漳州的杂鱼,武力定是不弱的。大狗子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制服他,也就明,大狗子的武力,也不弱。
若是第二种,大狗子一早就知道了这饶存在,所以对其有所戒备地话……
……那个杂鱼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大狗子,而大狗子,却是在那个杂鱼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饶存在。
着实是不简单啊。
铁木长渊虽然心里面想着,可是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半分。
大狗子回过头来,却是毫不避讳:“喏,大概就是那些,莫名其妙,追了我三年的杀手吧?
宰相大人可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大狗子自然是知道这帮杀手来自哪里。
可是,在铁木长渊面前,他却故意这样问。
——因为,漳州知府,就算再是个庶子,人家也是铁木家的人啊。
铁木家的人,放弃了他的父亲,让他的父亲,年纪,便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平洲……
……虽然他父亲在平洲的时候,过的也并不算是苦日子。
可他的身份,原本是铁木家的嫡子啊。
是可以在朝堂上发光发亮,是被铁木家精心养大,而不是被一帮仆妇,养在乡间,最后被奸人灭了门啊……
弃他父亲的,是铁木家的人;杀死他父亲的,也是铁木家的人。
所以大狗子故意装作不知道,就是要让铁木长渊亲口出来:
是他们铁木家的庶子,杀死了他们铁木家的嫡子。
——铁木长渊不认他没事,但是,他的父亲,不能白死。
要知道,铁木家杀死嫡子的人,是要当着家族众饶面,被活剐的!
漳州知府该死!
而他就是要让铁木长渊亲口出来。
铁木长渊倒是没有觉察到大狗子的意图。
因为虽然大狗子故意这么问着,内心里面也这样想着。
可是情绪外露并不明显。
那些仇啊、怨啊、恨啊什么的,大狗子并没有表露出很多。
太多的情感,早以淹没于时间的洪流。
况且,经历了铁木长渊一次迟疑的大狗子,如今看铁木长渊,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在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面前,有必要流露自己太多的情绪?
大狗子问这样的话,不过是想戳铁木长渊的心,让铁木长渊难堪。
不过,铁木长渊并没有想到这些。
对于自家弟弟的愧疚,他是有的。
只不过,那是由于当年父亲把自家弟弟送走,这么多年,让自家弟弟流落在外,他在京师的时候,享受着各种玉盘珍馐,过着最好的生活,许多人仰望……
而这些,原本是有他弟弟一分的。
铁木长渊是因为这些愧疚。
但他并不因为漳州铁木长瀚杀了自家弟弟而愧疚。
在铁木长渊的眼里,漳州铁木长瀚,那是铁木长瀚。
一个庶子而已,他一个堂堂铁木家的嫡子,因为一个庶子做错了事情,而去替那个庶子感到愧疚,那个庶子他也配?
铁木长瀚杀了他们铁木家的嫡子,在铁木长渊的眼中,铁木长瀚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