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前方有人用竹竿挑起了一个头颅!”一名斥候驾马通报正在前行的啸林大军。
慕长川挑眉,拉停了座下的马匹,“谁的头?”
斥候结结巴巴的禀报,“好像...好像是...伊和...”
“什么?!”慕旭云从后方驱马上来就听到了这句话,“伊和死了,卫御痕那边怎么没消息?”
卫御痕,啸林军前军参将,按理应当是双方先锋先行交手,这伊和是敌先锋大将,倘若给人割了脑袋,也应该是卫御痕的前军干的。
慕长川父子俩人对视了一眼,快速驱马往前赶去,没多远,他们就看到了一个被挂起来的头颅。慕旭云抢先一步赶上去,把头发拨开一看,当真是伊和,回头向慕长川微微点了点头。
前军并没有消息传来,而且,这脑袋挂在前军和后面大军中间的路上,那杀伊和之人,至少知道全军的行军路线。慕长川不禁打了个寒战,若有人摸透了他们的行军路线,那可不是件好事。
“咻!”
一支箭从森林里射出,正正扎在竹竿上,慌得士兵赶紧把几名将军围在里面防御,又有二十余人往箭射出的方向冲过去搜索。
慕长川回头看向那支箭,箭上绑着一块绢布,慕长川二话不说把箭一拔,把绢布抽出展开一看。
绢布上写着十一个血字:伊和入林,偷袭天北,已截杀。
慕长川命人通知前军原地扎营,随后加快速度,赶往前面;而慕旭云跟在后面,攥紧了手中的绢布陷入了沉思。
天色渐晚,啸林大军同前军汇合,将伊和的人头悬挂在辕门处。
与此同时,北武先锋也收到了一封绑在箭上的书信,书信上也是几个偌大的血字:伊和已死,头悬辕门,杀人者,南辰夏轻尘、慕子衿。
只这一封信,吓退北武先锋,北武先锋连夜后撤百余里,同大军汇合,当然,这是后话。
夏轻尘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身旁是一团篝火,篝火上烤着一只兔子,香味四溢。天色还未亮,慕子衿也还没有赶回来,子时早已经过了,夏轻尘身边没有什么可以确定时间的物品,只能估摸着计算。为了节约时间,两人分头报信,夏轻尘送信给慕大帅,而慕子衿孤身一人,绕过哨卡,去将信送给北武军队。慕子衿虽是规划好了路线,但也只是勾了好几条可能的路线给夏轻尘,夏轻尘跑了三条路线问了村子里的人才找到啸林军大军,更别说慕子衿要找的是北武军队。大军相交,没有数十甚至近百的斥候去打探对面消息几乎都很难确定对方所在的位置,又何况是现在慕子衿一人孤身奋战。
夏轻尘翻了个身,实在是忍不住了,起身把兔子一拿,准备踩熄火焰去寻慕子衿,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夏轻尘抬眼看去,就看到一袭红衣疾驰而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嘴上却是不饶人,“子衿你搞什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给北武的抓了去了呢。”
“呸,你给我闭嘴,说点好听的会死啊。”慕子衿叱了一声,“两百余里地,一来一回有五百里地,中间还得小心翼翼地不被两边的斥候发现,天亮前赶回来就已经不错了好吗?要不是玉魇是千里名马,早就给跑废了。饿死我了,有吃的吗?”
夏轻尘见人气鼓鼓地把东西一放,整个人往地上一瘫,躺在地上就不想动弹的样子,不由低低一笑。
慕子衿一瞥他,坐起来,“笑什么?赶紧把兔子给我,我饿了。”说着,慕子衿伸手就抢。
夏轻尘促狭心起,躲了过去。两人一来一回打斗了好一会儿,慕子衿才总算抢到了兔子,坐在地上吃了起来。夏轻尘见人吃得欢,嘴角笑意不自觉的就出现了,看了一会儿,收敛了笑,低声道,“今日,多谢了。”
慕子衿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得了你,别总把谢字挂嘴边,我这没那么多讲究。你只别忘了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就好。”
夏轻尘轻声道,“我知,我从没忘过。”
慕子衿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没忘就好,其他事就不用说了。”
三下五除二地把兔子吃完,慕子衿拿怀中的绢布擦了擦手,往火里一扔,“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夏轻尘略微有些惊讶,“你不再休息下?刚赶了这么久的路。”
慕子衿回头解马缰,“不了,早些回去吧。我今日出来还没有跟我娘讲,再不回去,我怕她担心。”
“那行吧。”夏轻尘把火拿土一盖,又踩了几脚,把地踩实,跟着回去了。
两人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已蒙蒙发亮,战时全城戒严,两人手上又各提兵器,险些连城门都进不来。
好不容易进了城,慕子衿见天色已经擦亮,怕自家娘亲见自己一夜未归出来找,慌慌张张的回了府。一夜未眠,夏轻尘也累了,也抓紧时间回自己宅子休息。
慕子衿返回宅邸,没见到主厅有人,于是偷偷摸摸的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房歇息,结果一推门进去,就看到撑着头在桌子上休息的柳氏。慕子衿吓得愣了一下,准备转身出去不打扰她,去正厅坐着对付一下。
“回来了还要去哪儿?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