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
沈云眨了眨眼睛。
明明洞口什么也没有!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殿下,是死气拦住了泥团。”季勇走过来,很肯定的说道,“这些死气,不是寻常的死气。我感觉到,刚才洞口的死气瞬间凝结成一块,象盾牌一样,不多不少,恰好挡住了泥团。”
沈云闻言,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死气,他也是头回碰到。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办法来应对。
可越是这样,越是不能任由着死气这么扩散。
心念一转,沈云问道:“季勇,你能感觉到这些死气对你们有无害处?”
“应该没有什么害处。”季勇答道,“这些死气最初出现的时候,我确实是害怕。因为它们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生前亲人们在我面前死气的情形,还有在暗室里的那段岁月。意识到不对劲后,我立刻在腿上使劲拧了一把,告诉自己,‘你已经死过一回了,怕什么死气’。说来奇怪,这些死气就再也勾不起我的回忆了。我也不再感到害怕……唔,应该是对死气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那个已经被死气占据的角落,问道,“殿下,要不我走过去,接触一下死气,看看情况会如何?”
沈云有些犹豫。这些毕竟是死气。而且与寻常的死气相比,它们还会主动凝结,防御,就象有意识一样。
换成寻常的死气,活人只要沾上一点点,轻则要萎靡好几天,严重的话,甚至会大病一场。若是死气进入心肺,不及时逼出体外,因此而丧命,也是极有可能的。
人傀确实不是活人,可是,他们也不是死人啊。他们的身上并没有死气。况且,在很多方面,他们表现出来的,跟活人没有什么两样。更要命的是,季勇的两条腿已经生出了经络。
谁知道,季勇走过去,沾到这种不寻常的死气,会是什么情形?
咬咬牙,沈云还是不敢让季勇冒险——根据他对死气的了解是,这玩意儿一旦沾上了,是会恶性传染的。万一季勇沾上了,一个传染俩……想想都是后怕。
“不用了。”他打了个哆嗦,连忙命令道,“季勇,退后。”
“啊?”季勇愕然。
沈云又道:“你去召集大家,呆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这些死气不同寻常,不可儿戏。”
季勇呆在原地,过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说起来,好多年,他都不曾有过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了,都有些反应无能了。现在反应过来了,他下意识的伸手轻按心口。
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只傀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象这样伸手按住心口。
手底下是坚硬的冰冷。
按了好久,他才接受自己真的死了的事实。
这会儿,他再按着胸口,虽然还是只摸到一片坚硬的冰冷。
但他心底里却再清楚不过了。
有些不同了。
他这从来没有动静的胸膛里,好比祖地后山初春的时候。看上去还是一片冰雪皑皑,然而,如果趴下身子,将耳朵附在厚实的冰雪表面,集中意念,仔细去听的话,但能听到底下有水流淌动的声音。
当冰雪完全融化,后山的春天就到了。从此万物复苏。
是不是我胸口的这一片坚硬的冰冷,也有象冰雪一样,完全消融的那一天?
真到了那一天,我们就能变回真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