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悄然一笑,又道:“淑嘉皇贵妃没了,留下的可不是什么遗物,而是那空悬的贵妃之位。眼下的后宫里,舒妃算是彻底失去了晋封的可能,妃位里,只剩下我和愉妃了。”
雅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安地说:“五阿哥深受皇上和皇后的喜爱,若皇后娘娘看在永琪的面儿上,属意愉妃娘娘晋封贵妃,那皇上必定会听从。届时,娘娘您做了那么多,岂不白白给愉妃做了嫁衣裳?”
“那倒也未必,”令妃明眸一闪,道:“愉妃想往上爬,没这么容易,纯贵妃一定会想法设法将她打压下去。愉妃若升为贵妃,就可与纯贵妃平起平坐,那么纯贵妃的六阿哥愈发不能越过永琪了。”
雅琴倏然松了口气,笑道:“奴才怎没想到这一层关系?还是娘娘您想的长远。”
主仆二人低语了一阵儿,却见愉妃笑盈盈地朝她们走来,相互间行了礼。
愉妃笑道:“皇后娘娘要我同妹妹你一起去承乾宫,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儿就去把差事办了,省得心里总记挂着,妹妹你可有空?”
令妃客气说道:“我自是听愉妃姐姐的,都是同路回宫,便先去承乾宫看一看吧。”
愉妃颔首,由玉锦扶着上了肩舆,稳稳地走在了令妃的前头。
令妃面色淡然,亦跟在了后头。
另一侧,顺嫔见她们朝着承乾宫方向去了,心念一动,命月蓉调转了步辇,道:“走,咱们也去承乾宫吧。”
彼时的承乾宫,亦如秋日寂寥,残风枯叶,失去了往日的风光。淑嘉皇贵妃病逝后,从前服侍的宫女太监都分配去了别处,只有琼芳领着两三人还守在主殿内。
潇潇秋雨,凭栏独望,满目的萧索,甚为凄凉。
此情此景,任谁都不由会发出感慨,年年岁岁景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相信过不了多久,承乾宫也会有它新的主人,便再也不会有人记得,曾经这里还住过谁谁了。
愉妃和令妃的肩舆落在了宫门口,一前一后地入了院子,林贵人携其他两位小主恭敬地行了礼:“嫔妾恭迎愉妃娘娘、令妃娘娘。”
“免礼,起来吧,”愉妃看向林贵人,道:“皇后娘娘命你代掌承乾宫,我与令妃一起处置淑嘉皇贵妃的遗物,你曾与皇贵妃同住一宫,便也跟进来看一看吧。”
“是。”林贵人谨慎地跟在她们后面,几人皆入了正殿内。
虽然淑嘉皇贵妃不在了,但琼芳将她寝殿内的东西收拾得一尘不染,每一件物什都归置如从前一模一样。
琼芳将一样样的东西取给愉妃她们过目,再由小太监登记入册,而后装点起来,等清理好了,将东西和册子一起送去履亲王府,四阿哥永珹便可按册子记载的物品清点即可。
殿内的太监宫女进出搬运着,愉妃和令妃在暖炕上并排而坐,悠悠地喝茶聊天,忽闻门口有小太监通报了一声:“顺嫔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