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比想象中顺利,经过几番‘盘问’后,在许莜彤力邀之下,陆川接管了队伍的守卫安排,也仅仅是安排。
陆川的身体不允许他过度操劳,也没心思抢班夺权,只是想最大限度保障安全。
但许莜彤爱心泛滥,一路收拢难民,仅仅三天竟达四千多人!
不得已,只能从临时组建的民兵护卫队里挑人做副队,由原本的入品护卫担任对正,一队五十人。
经过三天的磨合,还有晚间集训,勉强有个队伍样子。
当然,如果刨去难民青壮手中的粪叉、木棍,换上钢刀或长矛的话,那就更不错了!
“麻烦,这么大的队伍,每天只能勉强行进百里,想要到州城的话,最起码也要半个月以上。
更何况,此番草原南下扣边,不像以往一样,仅仅是劫掠一番,貌似是要有大动作。
润州这边已经全线糜烂,多半是要被攻破,弄不好就得继续南下……”
傍晚时分,陆川没有理会正在集训的难民护卫队,眉头紧锁的看着夜空。
若按照他的想法,舍下难民,轻车从简。
有这么多入品护卫,慢则七八天,快则四五天,就能进入润州城。
可惜,许莜彤明知道有强敌在旁窥视,仍不忍抛弃难民。
不仅如此,她每天还要为难民看病,如此更拖慢了行进速度,有时甚至达不到百里。
这还是在陆川全力调配,将妇孺老人尽量安排在马车上的情况下。
没办法,粮食不多,青壮吃不饱,勉强能举着粪叉、木棍吓唬吓唬山贼,想跟精兵悍卒一样急行军,那是痴人说梦。
即便如此,每天都有人掉队,甚至出现伤亡。
许莜彤的医术极高不假,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尤其多了陆川这个‘吃药’大户之后。
这个‘吃药’,是真的吃药。
许莜彤自问见过不少形形,疑难杂症的病人,却从未见过如陆川一般能吃的病人。
想到陆川重伤在身,许莜彤也没好意思克扣他的用药,让给其他病人。
即便她想,柳婆婆也不允许。
按照柳婆婆话里的意思,要么舍下难民,要么药材管够!
这个队伍并非离了陆川不行,但前提是,许莜彤收起不必要的善心。
自从整合难民护卫队后,原本每天会遭受层出不穷山匪骚扰多达数次,甚至十几次,如今是直接不见了。
没有山匪会对有着数百青壮,并有数十入品护卫的队伍下手!
没实力,更没胆子!
至于现在将陆川赶出队伍,继续沿用他的法子,柳婆婆和许达来是想都没想。
这等心狠手辣之徒,真要翻脸,谁吃亏还真不一定。
许莜彤就更没有这个想法。
她连难民都不会舍弃,更遑论陆川这个重伤号了?
“大哥,吃药了!”
听得此言,陆川嘴角狠狠一抽,想也不想,转身就给了狗剩一个脑瓜崩。
“呜呜!”
狗剩疼的龇牙咧嘴,眼泪汪汪,可面对‘地主恶霸’的淫威,却敢怒不敢言。
备受摧残的幼小心灵,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喊陆川吃药,都会挨揍。
当然,没人理解陆川的忌讳。
作为新时代大好青年,他不信神佛,可两世为人的经历告诉,要记得举头三尺有神明。
所以,什么好人卡啦,什么大郎吃药了,都成了忌讳!
陆川可不想被人诅咒的早早领盒饭。
许莜彤没好气的瞪了陆川一眼,放下药罐道:“明明是个好人,干嘛老欺负小孩子,装成恶人的样子?”
陆川脚下一个踉跄,感受到双倍暴击。
药不能停,好人卡双双来袭,难道他表现的还不够冷酷?
天知道许莜彤有什么毛病,自从知道狗剩的可怜身世,就把他当做弟弟一般嘘寒问暖,自己亲弟弟都没这么亲近。
从狗剩那里知道他最近的所作所为,一心认为陆川是一个除暴安良的好人,只是手段过于酷烈。
“小子,你怎么没有习武?”
陆川决定互相伤害,去摧残许芝涵。
小少年一本正经道:“爹爹说,侠以武犯禁,我要以读书为重,将来治国安邦!”
“哦,那你爹没说以武止戈?你看看现在边疆兵乱频频,民不聊生,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治国安邦?”
陆川煞有介事的教训道。
“我爹说……”
“百无一用是书生!”
陆川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小少年稚嫩的肩膀,掷地有声道,“男儿马上觅封侯!”
“我爹说……”
“你姐身负不弱的武功,你总不想从小被你姐揍……管教到大吧?”
陆川蛊惑道。
“可我爹说……”
“你瞧瞧狗剩瘦麻杆似的,我已经在给他准备奠基武道了,你姐怎么没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