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一米见方的水晶罩,比放置王家九龙鼎的玻璃缸起来要更加高贵、大气,而里面放置着一张半卷半摊开的羊皮卷。
金烨枫不禁被它吸引了过去,这水晶罩透明度极高,能够清晰地到上面摊开部分的字: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整幅字有着卫夫人手笔的既视感:“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芳树,穆若清风”,却从字里行间里透露出了,万念俱灰与无可奈何,让人感觉到了莫名的悲哀。
从羊皮纸泛黄的程度,以及墨迹的淡化表象,都说明这是年代久远的文物了,而且冯爷爷这么保护着它,应该是真品。
“果然是《长恨歌》啊……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金烨枫感叹道,不觉半念半背地诵读出了整首《长恨歌》的原文。
“二嫂嫂真厉害啊,居然能全都背下来!”
李俊峰惊讶地望着金烨枫,不禁心生景仰:因为羊皮卷后面是卷起来的,只露出前面部分,她居然能把遮起来的内容全都背出来。
“白给的呢!她上学的时候可是我们班的学霸!别她是学医的,高中时连语文成绩也好得人神共愤!”
听了李俊峰的赞叹,冯奕飞瞬间把下巴磕扬得高高地,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骄傲模样!
“行了,行了,你别吹了,哪有人神共愤这么夸张!你是要捧杀我吗?”
金烨枫只觉得从冯奕飞的方向,瞬间吹来一股冷风,冻得她的皮肤都变成了鸡的皮肤。
李俊峰也不敢继续接话,因为他才醒悟过来:这只不过是两人高段的秀恩模式,他这个灯泡都不知道自己该是多少瓦数的?
他只好赶紧转移话题,于是他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三副白手套,他自己戴好后,又分别递给了金烨枫和冯奕飞各一副:
“二嫂嫂,老太爷说过,可以让你拿出来的,咱们一定要谨慎拿放……”
说着他便用密码打开了水晶罩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了羊皮卷,放在了旁边的长桌上,并慢慢地展开。
金烨枫和冯奕飞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过来,趴在桌子上仔细地端详着这幅字——
古代人的法是从右往左写的,这首诗也不例外。
可当他们从走往左,到结尾处的时候,突然惊异地发现,落款居然是:
“李煜太平兴国三年”。
随着紧绷的神经逐渐拉紧,到了关键点上,却出乎意料地被弹了一下,金烨枫认不出大呼出来:
“为什么是南唐后主李煜?《长恨歌》不是白居易写的吗?”
“嗯,这幅字的确是李煜的真迹,经过专家鉴定的了,老太爷可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
李俊峰没有直接回答金烨枫的问题,而是肯定了这幅字的价值。
“其实很多诗人之间惺惺相惜,他们欣赏彼此的作品,也会有感而发抄录彼此的诗句,从而留下了自己的墨宝,这也很正常的!”
冯奕飞虽然也没有到过冯爷爷的这件珍宝,但他总算是对这些古玩字画有所研究。
金烨枫点了点头,可是脑子里的疑惑却变得更加混乱了,她皱起了眉头:
“那冯爷爷为什么要让我们李煜抄录的、白居易的《长恨歌》真迹呢?这中间有什么玄机?”
“也许……老太爷想让你们的并不是《长恨歌》,而是这个东西!”
李俊峰抿了抿嘴,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掏出了藏阁的钥匙,递给金烨枫和冯奕飞二人。
这把钥匙手握的钥匙柄部分比普通的钥匙大得多,原来是因为有秘密——李俊峰从钥匙柄上抠开一个暗扣,并取出了里面的一把小钥匙。
两人一惊,仅彼此对望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在等待,下一步李俊峰如何去使用这把钥匙。
李俊峰走到房间东侧的墙壁前,用这把小钥匙打开了一个暗格,并从里面端出了一块A4纸大小的水晶板。
金烨枫接过这块透明的白水晶板,里面赫然封着一张如蝉翼般的纸,上面的字如龙飞凤舞,狂妄不羁: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