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约莫有个五分钟,我捡起边上的手机给苏珥打了个电话。
“老李,你在哪儿?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他走了,我还行。”
似乎是听出了我的语气有些异样,苏珥加重了声音问道:“你现在人在哪儿?是不是受伤了?”
“在国道边上,老常没下死手,暂时还撑得住,晚一点就难说了。”
“你坚持住,我现在就赶过去!”
她说着对边上喊道:“老李出事儿了,二大爷,你们就按咱刚说的办,直接先把魏大哥救下来。席凡,掉头,我们赶过去救老李!”
就听那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然后苏珥又对着我喊:“老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装出虚弱的样子,其实也不用怎么装,大腿现在还疼得我直抽抽,“还成,就是腿上挨了一刀,疼。”
“什么!有没有伤到动脉!有没有大出血!你手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先把腿扎上,减缓血流速度,要不然失血过多就更虚弱了!”
“好,晓得,扎的外侧,看这个出血量应该还好。”我把烟头撇在地上,那过滤嘴都快让我咬出花来了,得亏咱当年学过美术,人体肌肉骨骼动脉神经大概的位置还是清楚的。股动脉和坐骨神经都在大腿根及内侧,中外侧这边可以说是相对安全的区域,既不伤骨,又不容易伤到大动脉和神经。
“你跟我说说话,一定要保持清醒!”
“累,要不你说,我听着。”
苏珥都快急哭了,我听她的声音已经有点走样,心里虽然觉得愧疚,但为了不让这一刀白挨,我必须得让这个矛盾激化得更严重一些。正如常威说的,他们越是怒火滔天,对他现在的处境就越有利。
伴随着苏珥略带哭腔的絮絮叨叨,席凡终于找到了我,那两部严重撞击的车其实就是个大大的路标,我都很讶异刚才那么长时间里居然一直都没有人来打扰我跟常威。
苏珥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树下的我,扑上来仔细查看,席凡看到那把依旧扎在我腿里的刀和地上的血,不由得抽了口凉气,“扎得很深啊。”
“快,席凡,快把他抱车上去,我联系黄先生!老李!老李你说句话。”
我本来想继续虚弱,可席凡给我来了个公主抱,碰到了大腿上的伤口,我没忍住“啊——”的一声就喊了出来。这一声反倒让苏珥放心下来,“没事没事,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上了车直奔黄天野的诊所,兴许是刚才我也一直坚持着要等他们,又或者是为了让常威安全逃离拖了些时间,总而言之上了车之后我倒是真的感到身体虚弱,毕竟之前和常威的激斗那都是实打实的,耗费了我不少的体力,迷迷糊糊之间我就靠在苏珥怀里睡了过去。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才有些清醒,当然主要是席凡那个憨货又一次地碰到了我的伤口。黄天野检查了一下,宽慰道:“无妨,身上都是打斗留下来的轻伤,最主要的是腿上这一刀,挺狠的,但不碍事,看这个血量没有伤到动脉,位置也比较偏。”
区区一处刀伤对黄天野这个级别的圣手来说当然不碍事,他很麻利地将匕首抽了出来,抛在边上的盘子里,就好像拿掉什么脏东西似的。我则又是以一声惨烈的嚎叫回应了他们。
“喊什么,你小子命大,他要是一刀捅个不好,伤到骨头就不说了,扎破大动脉你这会儿怕是早昏迷了。要是扎坏了神经,那也够你喝一壶的,不过还好你之前给殷勤找回来的牛伤还有剩,刚好给你用了。”
清理好伤口,止了血,又给缝合上,这才拿了酒精团给我处理打斗留下来的小伤痕。这会儿我都麻木了,酒精刺激到伤口上的疼痛只能让我发出“嘶嘶”声,跟条长虫似的。
一切处理完毕,黄天野跟抱小孩似的直接叉着我胳肢窝把我放在了外面的沙发上,突然从楼梯口探出个小脑袋,“咦,李大哥,你怎么了?”
正是放假回来过端午节的白思乔,她好像是刚被吵醒了,穿着白色小睡衣走到我面前,“跟人打架了?”
“嗯,还输了。”
苏珥擦了擦红红的眼睛,吸了吸鼻子道:“你困不困,要不先睡一觉。”
“二大爷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