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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伶》,正片完!(求月票!)(1 / 2)

随着第五幕剧情的结束,评论区里刚刚被剧情吸引甚至都忘了发送弹幕的网友们,再一次的活跃了起来。

“于文山怕是要跑路。”

“不能,梨园行商议的时候他宣布成家班参加汇演。现在遣散了徒弟们,显然是想一个人把一切都给扛下来了。”

“好吧,如果这就是结局,那我接受。对于一个心灰意冷,信念被反复践踏的人来说的,最后一次他也算是保护了成家班的人们。在赖小月之后,做了件让自己心安的事情。唉......”

“其实成家班散了,对于于文山来说是个好事。这个角色悲剧就悲剧在承下了师父的遗愿,扛起了成家班这个担子。班主这个身份,盖过了于文山的自我。老班主的死,是那个时代京剧伶人社会地位低下的写照。而这种卑微也随着担子一起压到了于文山的头上,之后的种种,都是成家班班主这个名头造成的。”

一片议论之中,时长多大三十分钟的大结局视频,进度条已经过了半。

剧情,也就进入到了全剧的最后一个部分;

遣散了成家班之后不久,山本组织的那一场“文艺汇演”就开始了。

汇演的地点,被定在了荟萃楼——这个曾经山本来过,并且被赖小月折了面子的地方。

历经几十年风霜的荟萃楼为了迎接这一场汇演,已经重新修缮了一番。整个戏楼,的门面都重新用油漆漆过,便是连一些老旧的柱子都用桐油刷过,显得格外鲜艳。

一些路人看到气派的荟萃楼,暗暗的摇了摇头。

狗一样的东西。

可是这话也就是在心里一闪而过,没办法,现在狗太多了。倾巢之下无完卵,这诺大的四九城现在日本人当家,人想活着首先就得先学会怎么做狗。

街面之上狗山狗海。

无数或自愿,亦或者是被伪政府强迫来的人手持五彩纸旗和日本国旗涌上了街头。在伪军和日本兵的步枪前形如行尸走肉般的挥舞着,呐喊着。

一片片“中日友好,东亚共荣”的口号声中,几台悬挂这伪政府和日本膏药旗的汽车缓缓停在了荟萃楼前。

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伪政府的几位高官和投诚士绅们在山本的引领下,就站到了荟萃楼前。

北平的新主人们轮番进行了演讲后,当着记者们的镜头互相握起了手。

伴随着日本兵“板载”的呼喝和“群众”木讷的应和中,照相机的镁光灯照亮了荟萃楼的门面。

“长松机关长,请!”

作为这一场盛宴的组织者,结束了政治秀后,山本引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走进了荟萃楼。

“山本君,我记得当初你在冀东自治政府成立之后,是来过北平的。当时,好像也到了这个戏楼听过戏?而且那一场戏,似乎让你并不愉快?”

坐在戏楼的正对戏台包厢之中,看着下面那些顺民,长松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肃立的山本。

“承蒙长松机关长关注!”山本微微鞠躬之后,笑了:“没错,那个时候,就在这个戏台之上,一个女孩唱了一出叫做《擂鼓战金山》的戏。那一出戏,讲的是中国宋朝奇女子梁红玉抗金的故事,戏文之中以金兵映射我大日本帝国......让我非常难堪。”

“哦?”长松挑了挑眉头:“那山本君,旧地重游,今天你的心情如何?”

面对长官的问询,山本笑的愈发和善,一双狭长的眼睛却眯了起来。

“与其说心情,不如说是心境。长松桑,那个时候我大日本帝国还需要蛰伏起来储存实力,面对一个卑贱的戏子讥讽,为顾全大局我只能选择隐忍。而今皇军直捣黄龙,略费吹灰之力便取了脚下这座支那五百年之古都。以飞机大炮坦克和帝**人之骁勇扬尽天皇之威!”

说到这儿,山本挥了挥手,指了指喽下那些手持红日旗的士绅官员,不自禁的将腰身又挺直了一些。

“再回到这里,所见之处尽是臣服于我帝国之顺民,想起昔日种种,唯有畅快!”

“征服者的畅快。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戏码?”

一旁,长松勾起了嘴角。

“来人!”

“哈依!太君。”

一个汉子站到了山本的旁边,他身材高大,腰板却弯的像一只大虾:“什么吩咐?”

“今天汇演,都安排了什么戏?”

“按照山本太君之前交代的,全是喜庆的戏!有大生魁《贵妃醉酒》,有《龙凤呈祥》《花田错》,哦对了,还有玉先生的《将相和》都是各家的名角儿哩!”

“很好。”山本的目光略过了那汉子,飘向了戏台之上。

恍惚之间,一个一身刀马旦扮相,英姿飒爽的女孩儿身影,浮现了出来。

“成家班有演出吗?”

“有的,太君,有的。”

“第几场?”

“第一场就是!”

“是赖小月先生?”

“不是,是于文山。”

“于文山?怎么不是赖小月?”

“太君有所不知,这成家班于文山可以于派真传,只是自打当了班主之后就不大上台了。满四九城您打听打听,成家班小月红,赖小月,于成云三个名角的戏听过的人多了,可是于老板登台唱戏,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于老板特地排了第一场戏,太君您可有眼福了!”

当当当,呛!

说话间,台上响起了一阵锣音。

“太君,戏开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山本烦躁的挥了挥手。

隐隐约约的,他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几声开场的啰音,让戏楼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一片顺民压抑的咳嗽声和议论声中,戏台之上,一个身影晃晃荡荡的走了出来。

这人一身短打小褂,脸上涂着滑稽的元宝白脸,眼睛画的豆儿一般大小,带着顶青皮小帽,手上提了个灯笼,手里拿着锣——似乎刚才那一段锣音,就是他亲自敲出来的。

“呦!”

那丑角醉酒般登上了台,看到台下静坐的众人,似乎颇为意外。

“怎么这么多人呐?”

没人应他。

一片沉默之中,丑角将手掩在了耳朵上;

“什么?你们问我为什么大白天提个灯笼?”

“嗨!这世道太黑,提个灯笼看得清啊!”

随着那丑角自答自问,二楼包厢中的山本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于文山?”

没人回答他,刚才在身前身后伺候着的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而台上那丑角,已经提着灯笼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戏台中心,一双豆儿似的小眼睛滴溜溜的扫过了台下所有人后,他开腔了。

没有京胡没有板鼓,那丑角的腔调,显得颇为滑稽。

“白日里抬头看这天,天道沉沉无昏晓。

看这国,国步艰难多颠倒。

你看这京津之地,再不是中国道,

说也牢骚,哭也号啕。

望南京王气销,见北地烽火高。

听尽了凤子龙孙号,眼见得旧江山割裂无余,朝廷旦夕不保。

铜驼泣,夕阳金乌没蝌蚪,凄凉留与谁凭吊。”

锵!

随着一声高调,那丑角将手中的铜锣奋力的敲响。

随着一声宛若金戈铁马的争鸣,戏楼里的所有中国人都流下了一后脖颈的白毛汗!

要出事,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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