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上,展露出夜色之下的人工星辰,还有悬挂在天地之间的永恒太阳。
;;;;远方传来令人心情愉快的笑声,还有人在轻声谈笑。
;;;;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耸立在视线尽头的庞大阴影,好像撑起了整个世界的庞大巨塔。
;;;;像是精心雕琢的墓碑。
;;;;只是看着,便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和不安,还有……难以言喻的痛苦!
;;;;无形的大手在蹂躏着他肺腑,攥紧心脏。
;;;;他跌倒在地,想要爬起,可四肢却在迅速破碎,好像脆弱的陶器,在裂隙的蔓延中分崩离析,涌泉一样的黑暗从裂口之中涌现
;;;;当他努力昂起头的时候,便看到面前的那个诡异的阴影。
;;;;头戴冠冕,身披庄严的法衣,那一具枯朽的骸骨在低头俯瞰着他,嘴唇开阖,仿佛在述说什么,可槐诗却听不清楚。
;;;;在昏沉和痛苦中,只有惊雷一样的声音炸响。
;;;;“槐诗!”
;;;;在耳畔,一个不快的声音骤然响起:“槐诗,听得到我说话么?”
;;;;“我在!”
;;;;槐诗睁开眼睛,汗流浃背。
;;;;终于从噩梦中醒来。
;;;;他的眼前并没有什么鬼怪妖魔,只有一个庞大的身影,泛着钢铁的光芒,正皱起眉头看着他。
;;;;是大宗师。
;;;;在他伸向槐诗的掌心上,炼金秘仪的光芒缓缓消散。
;;;;不知何时会议已经结束了,周围再没有其他人。远处事务长看到槐诗醒来之后,转身离去。
;;;;“我睡了多久?”
;;;;“十分钟。”
;;;;大宗师冷淡回答:“会议结束之后,西蒙发现你怎么叫都叫不醒,就把我扯过来了……当时我在准备破解炼成之前的重要步骤,整个秘仪整体向后拖延了十分钟,拜你所赐,真希望你接下来能够把这十分钟给争取回来。”
;;;;“我会的。”槐诗勉强的笑了笑,擦掉脸上的汗。
;;;;“做了梦?”大宗师问。
;;;;“是的……”槐诗颔首,回忆着梦中的那些场景,眉头皱起:“铸日者……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有话对你说的不止是他,还有你眼前这一个。”
;;;;大宗师低头,端详着他的面孔,一字一顿的问:“现在,槐诗,回答我——你还清醒着么?”
;;;;“……是的。”槐诗点头。
;;;;“那么,你能胜任自己的任务吗?”
;;;;“我能。”
;;;;槐诗做出了回答。
;;;;大宗师没有再说话,沉默的凝视着他,好像试图嗅探出任何一丝不安和惶恐,最终,微微颔首:“但愿如此吧。”
;;;;他在旁边的药剂箱里挑拣,飞快的混合着药剂,最后拿起了注射器,顶在槐诗脖子上,扣动扳机。
;;;;冰冷的药剂瞬间注入了颈动脉,一阵不适之后,槐诗的昏沉和困倦竟然开始迅速消退,重归清醒
;;;;好像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这是什么?”
;;;;“针对灵质使用的稳定剂,能够暂时让你的意识保持清晰。其实应该让你用‘后悔药’的,但很少有人受得了心智机械化带来的影响。”
;;;;大宗师拔出注射器,随手抛入垃圾篓里:“所有分控中枢全部启动之后,黄昏之乡就进入活性化的阶段,残留在地狱里的记录会比往常更加活跃,也会对你造成更深的影响。
;;;;原本是更加潜移默化的,但你这一段时间都在常青藤那边被关着,忽然之间回到地上,就会难以适应。”
;;;;“我这是……过敏了?”槐诗难以置信。
;;;;“这也算是天国谱系的固有缺陷,优秀的个体将会获得深渊的适应性,但同时也更加难以抵御地狱记录的影响。被地狱同化和凝固的可能性也会大幅度上升。”
;;;;大宗师提醒道,“你要小心一些,不要变得像康德拉一样。”
;;;;槐诗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再度回忆起被这一片地狱所同化的那个身影。
;;;;槐诗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但这并不代表康德拉已经消失……只要黄昏之乡还存在一天,他都无法解脱。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么?”槐诗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询问。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