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
;;;;本来应该逃走的,再不济,也应该反抗,鱼死网破。
;;;;可不知为何,只是看着那一袭白色的裙子,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要被撕碎了,沦陷在那种看似温和的微笑之中。
;;;;融化在无穷尽的黑暗里。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他闭上眼睛,自队友恐惧的尖叫中,听见自己颅骨破碎的声音。
;;;;破碎的声音响起了两次,紧接着是倒地的沉闷声音。
;;;;罗娴抬起手,拭去了落在脸上的血水。
;;;;“这下终于能,暂时……告一段落了。”
;;;;她长叹一声,弯下腰,费劲儿地从破碎的颅骨中拽出了残缺的刀锋,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似是已经力竭了。
;;;;然后,侧过头,轻声发问:“小琥珀,你准备去哪里?”
;;;;“……”
;;;;死寂中,那个蹑手蹑脚地从阴影中溜走的少女僵硬在原地。
;;;;许久,她缓缓地回过头,表情抽搐了一下,又抽搐了一下,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娴……姐?”
;;;;“好久不见,长高了啊……”罗娴歪头看着她,忽然问:“你讨厌我吗?我以为熟人见到,至少会打个招呼来着。”
;;;;“……”
;;;;琥珀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不,应该说,是不知道如何去为自己发自内心地想要掩饰住的厌恶进行辩解。
;;;;是的,她讨厌罗娴。
;;;;从见到面的第一眼起就开始讨厌。
;;;;那是一种内心险恶的人本能对其他人进行揣测时所得出的结论和发现。
;;;;或许仁者见仁,心怀苦痛和诅咒时看到的一切都是黑暗和绝望的,可在里见琥珀最痛苦的时候,见到了罗娴的笑脸,从此便再不敢和她对视。
;;;;她知道,自己是讨厌,不,畏惧着罗娴的。
;;;;远胜于畏惧师匠的严厉和暴虐。
;;;;猛兽是会发自内心地警惕猛兽。
;;;;尤其是自己绝对无从抵抗、无法力敌的怪物时,更当如此。
;;;;“别,我没有敌意。”
;;;;眼看着罗娴拖着长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里见琥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紧张地举起双手,感觉到冷汗从后背渗出来。
;;;;罗娴不解地看着她,眼神疑惑:“可是我有啊。”
;;;;“……”
;;;;里见琥珀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又缓缓地舒展了开来。
;;;;就好像终于领悟了什么一样,她吐出了肺腑中焦躁的气息,自言自语:“也就是说,不得不如此了么?”
;;;;无人回答。
;;;;罗娴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于是,琥珀的眼神渐渐地冰冷了起来。
;;;;“那么——”
;;;;她伸手,拔出一柄碍事的肋差,随手抛在了地上,紧接着,右手扶住腰间太刀的刀柄。
;;;;炽热的吐息像是纯白的云气,自稀薄的血雾中升起,笼罩了她的面孔。
;;;;只剩下一双漆黑的眼瞳。
;;;;沉寂地像铁块那样,再无任何犹豫。
;;;;“——请放马过来吧!”
;;;;然后罗娴就过来了。
;;;;一步,两步,里见琥珀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可紧接着又松弛了开来。
;;;;再然后,迎着刺骨的寒意,罗娴踏出了第三步,停顿了一下,第四步,终于踏入了太刀可堪触及的范围内。
;;;;不,原本距离什么的就对琥珀而言毫无意义可言。
;;;;她的那种灵魂能力,能够完美地对刃差进行修正,十米之内不存在所谓的最佳距离和发力极限。
;;;;哪怕只有一隙,也足以从容挥剑。
;;;;但她不动。
;;;;扶在剑柄上的五指好几次合拢,可是却又无奈的松开,找不到任何可以寻觅到的空隙,她自罗娴周身海潮一样的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