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痛中,恶魔最后向尘世投来嘲弄地一瞥:“下一次你我相见时,你所付出的代价……”
;;;;人影消散了。
;;;;披甲人扶着剑的手掌握紧又松开,最终,没有任何动作。
;;;;虽然涉嫌损坏边境遗物,可艾晴未曾违背任何戒律。
;;;;于是,书页合拢,枷锁再临。
;;;;他被封住地双眼似是看向了艾晴,许久,收回了视线,转身化作幻影离去。
;;;;寂静中,书房重新回归了寂静。
;;;;许久许久。
;;;;忽然有电话的声音响起。
;;;;来电显示——未知。
;;;;.
;;;;电话执着地响着,就好像等待着她的回应一样,直到她伸手按下接听键。
;;;;“哪位?”
;;;;“小晴吗?是我啊,戚问,戚三叔你还记得吧?”
;;;;电话里传来和煦的笑声,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抱歉抱歉,忽然打电话,我这个闲人没有打扰到你吧?
;;;;听老太爷说你在新海,我还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不来我这里坐一坐?”
;;;;电话中的老男人感慨道:“正巧你表哥前些日子刚刚从美洲回来,你们年轻人肯定有不少共同语言,要多多来往……不如明天我让他去接你,来我这里吃顿饭怎么样?”
;;;;“……”
;;;;艾晴沉默地倾听着,忍着胸臆之间的不快和阴沉,实在受够了那个倚老卖老地家伙。
;;;;“戚先生,吃饭就不用了,我最近工作比较忙。”
;;;;“一家人,不要搞得这么生分嘛。还在生家里的气啊?血浓于水,有什么化解不开的冤仇啊。”戚三叔惆怅地叹息了一声,“实在气不过,三叔给你陪个不是好不好?
;;;;老爷子再过几个月就是百岁大寿了,不要再跟他怄气了。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老爷子总要问,小晴回来了吗?小晴回来了没有啊?给你打电话,你又总是不接——工作再重要,有家人重要么?
;;;;况且,当年老爷子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么?你看,最后你爸爸还是升华成功了的,连你也有了源质觉醒的趋向……”
;;;;卡啪。
;;;;艾晴手中的钢笔裂开了一道缝隙。
;;;;寂静中,艾晴的眼眸垂下,再也难以掩饰那种渗入骨子中的阴沉和愤怒。
;;;;任由电话里的那个人喋喋不休,许久,直到他闭上嘴为止。
;;;;“戚先生,无聊的家常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就这样吧。”
;;;;她说,“最后,请你记清楚,我叫艾晴。”
;;;;“——艾叶的艾,天晴的晴。”
;;;;“……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沉默中,戚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息了一声:“老爷子有句话时常跟我们讲——不回家的孩子,是要在外面吃苦的。”
;;;;忙音传来。
;;;;电话挂断了。
;;;;艾晴平静地放下手机,面无表情。
;;;;如果好消息像是鸽子一样总是迟迟不到的话,那么坏消息就像是乌鸦,总会成群结队而来,然后不断地抛下恶臭的粪便,留下一片让人作呕的残局。
;;;;它们会在一处爆发。
;;;;在你最不希望的时候,在你最不希望的地方。
;;;;如今,不止是来自归净之民的工作问题和浮士德所留下的恶毒寓言,来自家族的压力也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堵在了她的面前。
;;;;哪怕这一份压力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对自己作为傀儡的珍贵程度早有认知。
;;;;不论从家族的立场和她个人的判断上都不会任由自己游离在阴氏之外。
;;;;在没落接近百年之后,如今的阴氏好不容易重振旗鼓,可距离原本的显赫地位已经遥不可及。想要光复昔日的荣光,更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相较国外那些传承长久的贵族,几十年恐怕都可以说短暂,忍辱负重上百年之后回到权力巅峰的例子比比皆是,
;;;;当然,尸骨无存者更是众多。
;;;;这是一场倾尽一切的漫长豪赌,每一个筹码都是关键。也就是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每一个族人不论是正房还是旁支,都是珍贵无比的消耗品。
;;;;更何况,如今艾晴已经成为了天文会的监察官,哪怕还只是新人,背后隐藏的权力在必要的时候也能够达到惊人的程度。
;;;;可以预见,阴氏已经准备参与到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