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溦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摸着脸,丝毫没有往日沉稳的模样。
梅三爷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果然钱是万能的。
“你虽然进来的时间有些短,可好得是我的人,我甩甩袖子走人了,总不会让你喝西北风,这些东西比起老莫他们的也不过九牛一毛,你也不用过意不去。”
容溦兮抽泣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待会要拿到付守义面前嘚瑟一下,告诉他梅三爷还惦记着她呢,没有不管她。
“行了行了,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哭起来没完没了。”
他的声音里还是沉稳的一丝感情也没有,可说出来的话分明就是关心人的。容溦兮也不哭了,点头谢过,将票子都好好的塞进了怀里。
梅三爷这才笑了出来,这些人不给钱他们就心存不满,觉得亏待了自己,给了钱又哭的跟今生今世永远分离似的。
永远分离、、、他忽然也有些不确定,忙将眼神藏回了眼底,俩人又说了一会关于斗茶大会的事情,梅三爷便放人出去了。
梦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柔软的一双手伏在了梅三爷的肩膀上,她轻轻地靠在这老不死的头顶上,仿佛在说两个人的悄悄话。
“怎么也感伤了。”她柔声细语道。
梅三爷将人拉了过来放在了腿上,替她拂去了沾在下颚的发丝,“这回就剩下你跟我了。”
梦姑娇嗔的说道,“我陪着你还不够?”
忽然间他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梦姑的肩膀里,拍了拍人,“怕你陪不了我。”
梦姑浑身一僵,旋即眉眼弯弯,安抚着人的后背,梅三爷抬起头的时候仿若已经想好了一切,目光坚定的说道,“你去哪我去哪,你要是陪不了我,我就陪着你。”
“傻子。”梦姑咬着唇将眼泪咽了下去。
她家道中落,孤苦半生,她也看过别人的情爱,看过被人被捧在手心又被交换了出去,她不相信男人的情谊会持续一生。
初初跟着他的时候,她不过觉得凭了容貌有个依靠,等她年纪大了定要另寻出路不能老是依靠着他,人这东西,依靠久了难免会生怨怼。
他那时候纵容她是因为她年轻,她不敢想象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依然像对待小姑娘一样宠爱着她。
能遇到梅三爷,仿若是她用所有的不幸换来的万幸,天地间,仿佛没有比此刻更让她觉得满足的了。
可她还是害苦了他,害得他被人利用,害得他为了她屡屡身入陷阱,若是没有她,也许梅三爷真的可以从良,靠着太后的支持在城里顺风顺水的当一个幕后老板。
可是哪有那些如果呢。
只感恩上苍,得此一人,此生足矣。
又过了几天,华灯初上,夜晚的天空被街上的灯火照的犹如白昼,是夜,长街从头至尾一片火树银花,处处都是集市,处处都是热闹,街头巷尾熙熙攘攘,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如缕,各式灯笼悬在街上,景象热闹非凡。
空闻拽着容溦兮往外头走,让她仰头瞧着自家的灯笼,欣喜若狂的说道,“瞧瞧这珍珠灯笼,这还没点亮呢就被这光芒照的流光溢彩了,待会要是亮起来还了的。”
他说话的声音极大,因着街上戏台歌舞已经开锣打鼓的敲了起来,他怕容溦兮听不见,又将这话重复了几次。
容溦兮捂着被闹得生疼的耳朵,抬头看着这九十九个谜题,有的答的出来,有的她答不出来来,九十九个还没看完,她的脖子就有些僵直的受不住了。
“这得是个什么人能打出来,不会到最后都亮不起来吧。”她偏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