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实在太过安静,只能听见对面男子吸溜吸溜品着茶水的声音,这紧张的感觉让人如坐针毡。
对面,苏温言已经打发了梦姑,只一个人坐在容溦兮额面前,津津有味的看着一身人生初见的容溦兮。
片刻他又换了一个姿势,扶着下巴伸手欲勾起女儿家额尖的一缕秀发。
容溦兮刻意往后一躲,霎时有些羞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世子可看够笑话了?”
“笑话?”苏温言嘴上说的无恙,眼神却片刻不离人的笑道,“你觉得我会笑话你?”
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姑娘家一脸颓丧,苏温言起先只是别过眼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笑说道,“你我二人坐在这地方,倒是有些妙不可言。”
一男一女,自己身在青楼又披头散发,容溦兮一下子就从苏温言的坏笑中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更觉得羞意从脖子往上钻。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见面前还盛着一杯水正好缓解尴尬,稍作矜持后便端起了杯子转移注意力的饮下一口。
“这可是青楼,这里的东西你也敢喝?”
“哗啦——”前一刻苏温言刚提醒,下一刻,容溦兮还未下咽便将口中的水又吐回到了杯子中。
姑娘家恼意未消,苏温言见人如此相信他又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直打趣人是戏本子看多了。
容溦兮这才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待苏温言笑够了抬头一看,姑娘脸色可不好看,正是该喂颗甜枣的时候,便带着几分奉承的说道,“平日里小聪明那么多,怎么在这里全都用不上了?”
容溦兮倒是服软,在苏温言面前摆出一副仁厚纯良的样子说道,“奴婢这些小聪明在世子的大智慧面前如何一提。”
听她这样一说,苏温言倒是毫不介意,反而刻意将这话听成了一句奉承,笑说道,“我又在这地方救了你一次,你不请我喝酒?”
容溦兮眉头一皱,抓紧了袖口的荷包,想起上次钟灵寺前说了谎被他逮个正着,这回也不敢乱说话,便收回目光道,“我今日是真的没钱,这钱是我府上的丫鬟的,回头还得还给人家。”
苏温言神色一愣,扭过头又瞧了瞧楼下的一片狼藉,轻笑打趣道,“这钱原不是你偷的?”
相识多年,虽有些仇怨,也不至于在他心里落了个这么样的名声吧。
容溦兮被他这样戳破,心里“咯噔”一声,眉间不自觉就流出了几分茫然和窘意,见人始终含笑的看着她,这才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同苏温言将今日的小事交代了出来。
一通说完,容溦兮倒觉得一身轻松,接下来只等着苏温言嘲弄几句,心情舒畅了便可溜之大吉了。
未几时,耳边传来了几声闷闷的笑意,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的男子忽然捧腹大笑了起来,吓得容溦兮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你。。。。。。”容溦兮见人迎着自己的怒意还这般嘲笑,分明就是刻意把她拉过来寻乐子,一时又气又恼,是礼数也没了,分寸也没了。
苏温言嘴角含着笑,见姑娘一双桃花眼似是要瞪死他的模样,反而笑意更甚了些。
“亏你如今大姑娘了还想得出耍这种小把戏,我看小九也是怕丢了面子,故意在你面前拆了台。”
许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容溦兮始终没想明白这件事的笑点在哪里。
半响,帘外绿芜姑娘声音清脆的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苏温言一瞬间收回了笑,冷声的将人喊了进来。
绿芜一身颤抖,垂着眼行礼说道,“世子让奴家准备的东西奴家都准备好了。”
“拿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