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风雪依旧未停,街道两旁的小贩零零散散,不过由于年关将至的原因,倒也不至于太过清冷。
虽然临街的住户每天都会清理一次门前积雪,但由于风雪整日连绵不休,那些刚刚露出地表颜色的地方没多久便会重新被新雪覆盖。
踩在吱呀作响的雪地上,甄如意斜觑了眼背负剑袋的陈青禾,问道:“你也是修行中人?”
“也?”
跟在旁边的陈青禾诧异的看了眼甄如意。
面前女子脚踩绒花皂靴,身罩墨色劲装,古褐色的斗篷笼罩全身,随着寒风猎猎作响。
在其自然垂落的手中还持握着一柄足有四尺长的长刀,端的是威风凛凛!
见陈青禾露出疑惑目光,甄如意抿了下嘴,简单回应道:“我曾经跟一位长者修行了一段时间,勉强算是修行中人。”
“我观你气息、步伐,不像常人,想来不是修者,也是练家子。”
听到甄如意的推测,陈青禾汗颜道:“我哪是什么练家子,不过就是个山野小道,会些乡下把式罢了,甄掌柜倒是看的起我。”
陈青禾没有过余谦虚,在他未服用灵朱果前,他只能算个有些武力,会些招式的江湖武人,服过灵朱果后,他的身体素质才隐隐突破了那层关卡,似是到了师父说过的‘锻体生息’阶段。
对于修行,陈青禾从未放弃过,他至今仍记得在襁褓中时,第一次看到师父抱着自己,单手制服母豹借奶的场景。
那时候,他就对那种能力产生了由衷的向往。
直到后来年岁稍大,师父才告诉他,那是修行,而且还是那种修到一定地步就可以飞天遁地,擒云逐电的修行。
不过现实很残酷,陈青禾坚持十数年,都未能凝聚一缕内息。
师父告诉他说,他杂念太多,心思不纯,无法静心见道。
当时对方也很纳闷,一个孩童哪会静不下心呢,而且还是十数年都未能凝息。
就算是头猪,也该凝了吧…
陈青禾起初很是不服,他怎么就心思不纯,怎么就杂念太多了?
直到后来经历无数次失败后,他才开始自我反思。
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
旁边,听到陈青禾叹息的声音,甄如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好在,闲谈几句后,黍阳县衙已经映入两人眼帘。
此时衙门大门紧紧关闭,只有两个披着白衣的石虎兽任劳任怨的在寒冬腊月里屹立着。
当然,衙门大门寻常时候也不会打开,只有上官巡访或有大型庆典时,才会将大门洞开。
其他时候,无论百姓还是捕快,进出都在侧门。
到了侧门,自有班房值班的衙役应声而出。
“呦,是甄掌柜,不知甄掌柜此来是…”值班的是个老衙役,经验阅历相当丰富,认识的人也比较多。
“肯定不是串门子的,我问你,胡捕头和县令大人可在衙门?”
值班衙役见甄如意面色凝重,不敢怠慢,连忙道:“胡捕头和快班捕快都在中堂,县令大人在后堂,甄掌柜若有要事,我现在就可以通传。”
“不用,你先带我去见县令大人。”
摆摆手,甄如意取了陈青禾手中的两方茶盒,交代道:“小陈道长,这两坛酒你拿去中堂,找到胡捕头,送与他,就说是拜个早年。”
说罢,准备离去的甄如意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警醒道:“记住,不许偷喝!”
“……”
陈青禾脸色顿时尬住。
不就之前欠了点食宿费,至于这么防着我嘛!
等甄如意离去,陈青禾看着手中拎着的两坛酒,啧了两声。
青天白日的,竟公然给官家送礼,也不怕被人赶回去!
不过看这情况,应该不是头一次了。
世风日下啊!
拎起酒,轻嗅一口。
封存的还真严实,也不知里面是何种酒酿…
想起甄如意临走时特意警告的眼神,陈青禾不屑的嗤了一声。
瞧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