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纷繁诸多,总如烟花灿烂却易逝。
有的人似风一样,离开时未留一点痕迹。
有的人苦寻着心中那个给自己伤疤的人,恨着自己,为何当初要轻易放手!
自当日阿孤受羽云伊之托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年的时间。
当时,阿孤带着隋唐的原身离开,其实在刚刚与羽云伊分别以后,他的原身就已经消散。
阿孤保留了他残碎的灵核,将它带到花境谷里,以花灵气滋养。
希望总有一天,两人能再度相遇。
阿孤坐在花溪边,低头看着溪水中的自己。
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那条不知被自己洗过多少次的灰色发带,它竖起了阿孤银黑相间的长发。
缠着绷带的半张脸因为微风吹过水面,显得更加狰狞和怪异。
阿孤无奈的笑了笑,摸着绷带上干涸的血迹。
“唐若,你到底在哪里?”
那日,宋澄词和唐若决裂分别后,在雨中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该何去何从?
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的宋澄词一直向前走着。
终于,在一个寨子前,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后,身边坐着一个男人,他的半张脸绑着绑带。
着实把宋澄词吓了一个激灵,她猛的坐起来。
后背的伤抻的极疼,宋澄词吃痛喊了一声:“呃!”
那男人知道是自己的脸吓到了她,马上退后了几步,连连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没有,只是,我在什么地道?”宋澄词觉得自己很失礼,赶紧摆手道。
“这里是鬼寨。”
“我叫肃雨。”那男人笑着说,虽然半张脸都被绷带绑着,有些怪异。
但是,宋澄词还是能在他眼中看到友善和真诚。
宋澄词也笑了笑说:“我叫,我,我叫,”
“我是谁?”
宋澄词一脸茫然的看向肃雨,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她的记忆里只有一场很大的雨和很多看不清的面容。
宋澄词用力摇晃着头,拍着头,努力去回想起那些清晰的画面。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不要这样,背部的伤会裂开的。”
“想不起来,可以慢慢想。”肃雨疾步走到宋澄词的床边,制止着宋澄词对自己的拍打。
“呵,哈哈,对,慢慢想。”
“你给我起个名字吧。”宋澄词说道。
“我?”肃雨指着自己问道。
“嗯,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宋澄词不知为何,总是感觉这个肃雨有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
“你孤身一人来此。”
“叫阿孤如何?”肃雨想了想说道。
“嗯,挺好!”
“你好,肃雨!”
“来,握个手,就是好朋友!”阿孤向肃雨伸右手,说道。
肃雨先是一愣,然后笑着也伸出了手,和阿孤握在一起。
“哈哈哈!”两人在屋子里大笑起来。
宋澄词从来就是个自来熟,此刻,她因为重伤和淋雨,却是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竟被鬼域的一个鬼寨人救了下来。
取名叫做了:阿孤!
“肃雨兄弟,敢问鬼寨是何处?”阿孤问道。
肃雨一愣,吃惊道:“你当真不知鬼寨是何处?”
“不知?”阿孤疑惑道。
肃雨突然抓起阿孤的手腕探了探,低声道:“遭了,弄错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弄错了?”阿孤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你现在可否行动?”肃雨急问道。
“呃,尚可。”阿孤晃了晃动胳膊,说道。
“起来,穿上这身衣服,跟我去个地方。”肃雨说着,从桌案上拿起一套黑色的衣服递给阿孤。
阿孤将衣服穿了起来,内衫和腰带都是黑的,外面套着宽大的袍子。
显得阿孤格外瘦小,却难掩绝色。
肃雨看了看,随即把袍子后面的帽子也给阿孤遮了过来。
“阿孤,从此刻开始,你就是鬼寨的执行人。”
“这身衣服也是执行人的穿搭,你跟在我后面,只听我说话便可。”肃雨推开门,向外走,低沉道。
“嗯。”阿孤点点头道。
“都说只要听我说便可,你怎么还说话。”肃雨皱眉道。
阿孤赶紧捂住嘴。
“怎么不答话!”肃雨急道。
“不是,你不是不让搭理你啊!”阿孤无奈道。
“那你总要嗯一声。”肃雨埋怨道。
“我刚才嗯了啊。”阿孤气的要跺脚。
“好了,别说了。”肃雨继续埋怨道。
阿孤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肃雨,扭过头去,不看他。
就叫肃雨疾步走着,阿孤没好气的还是追了上去。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后,是一条木板桥,桥下没有水,却怎么也看不见低。
周围的环境也是无尽的灰蒙蒙,时而听到鸦声,却不见踪迹。
走了很久的木板桥,阿孤回头望去屋子,已经被一片灰色淹没。
渐渐阿孤感到一阵左边一阵酷热,右边一阵寒冷。
而眼前的桥下也变成了一半滚烫的岩浆一半寒冷的冰河。
阿孤感到有些熟悉,她努力回想着从哪里见过这样的地方。
却依旧想不起来。
这时,肃雨带着阿孤走到一道大门前,那门分两扇对开,一半烈焰一半冰霜!
阿孤低声呢喃道:“默渊?”
肃雨转身拽了拽阿孤的衣袖,提醒她不要出声。
阿孤赶紧低下头,紧跟在肃雨后面。
就见肃雨将手伸向那道门的中间,烈焰迅速灼烧着他的手,冰霜爬向他的胳膊。
“轰隆!”一声,门竟是开了。
肃雨把手放下来,阿孤看到他的胳膊却是无事的。
阿孤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肃雨不是人!
两人走进去,门在身后重重的关上。
热浪和寒冷一起从后面冲了过来,打在他们身上。
阿孤走着,耳朵里充斥着凄惨的嚎叫声和恐怖的笑声。
这些对于宋澄词来说太熟悉不过,这里正是默渊河的入口。
刚刚那道门也正是宋澄词用来引无灵之魂上来的门。
可是,现在的她是阿孤,她记不清这些所有,只觉得熟悉。
肃雨和阿孤走到一处枯树前,停了下来。
阿孤抬头看上去,与其说是枯树,不如说是一座树屋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