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应该用风属性的玄卡来用以凌风神纹的结合?”白琉衣的琼鼻被灯光照得好似镀上了一层荧粉,因为沉浸于思索,她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不同以往的书卷气。
“嗯。”寒续点头,“它是因为《凌风神谱》而出现,也只能因《凌风神谱》而存在,换句话说,它就是架构《凌风神谱》与玄卡这两者的桥梁,那么两者无法融合,可能就是因为我们的做法上错了,甚至可能与《凌风神谱》最为接近的风属性玄卡,与凌风神纹之间本身从法则上也产生了冲突,或者说是产生了我们这个境界没法解决的阻碍。要让二者融合,应该要像合击武学那样,让两者交叉。”
卡纹法则,就是卡纹的凝造以及纹级组合之间的一系列法则,这一法则独立于现实生活任何一门学问,有着其独特的规则与魅力,而关于其更多更丰富的独特规则,人类几千年来一直都在探索着,不过就像永无止境的新玄卡问世一样,卡纹法则也同汪洋大海一样无边无际。
很多隐藏纹级,或者其余的非隐藏辅助纹级,都有自己特定的属性搭配,并非制卡师天马行空想到了便可以实施并且成功,这些法则就在进行着的限制,譬如两张不同玄卡,并不是说将两张玄卡的卡纹全部排列在一张玄卡上,这样一张玄卡便可以当做两张玄卡来用,而是会导致这张玄卡会直接报废,而两张玄卡之间的卡纹还会爆发冲突,甚至会反噬制卡师,严重有可能造成痴呆;这就是卡纹法则最为知名与基础的一点。
凌风神谱是御风而动的至高武学,与风密不可分,所以他们也就条件性地一直认为从风属性玄卡上来入手结合,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结合可能;而这些天来白琉衣已经用了两三张经典的风属性玄卡来进行结合了,全都没法成功,现在看来可能真的如寒续所说,不是能力上的问题,而是出发点的问题,凌风神纹与风属性玄卡之间的卡纹,本身就有法则上的他们的境界没法逾越的沟壑。
“我其实想了很多,最近想的东西更是变得尤为的清楚,我其实愈发觉得,卡纹结合这条路其实未必不可能行,也未必,真的只能局限在《凌风神谱》。”寒续看着她的眼睛,话音一转,直接对向了整个卡武道,十分认真的说道。
一条道路几千年来都没有真正被开创出来,或许未必是不可行,只是哪个开创这条道路的先驱,真的数千年都没有出现而已。
历史,总是在被不断创造的。
“我也不是说一定就是我能够来开辟出这条路,我只是觉得,这条路是真的是走得通的。”寒续平静的声音底下,实际上满是激情,对于玄卡拥有恐怖天赋的他,对于开天辟地这件事,更是一直都情有独钟。
白琉衣果断道:“那我换其余属性的玄卡试试。你觉得,哪一个属性更有可能成功?”
寒续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火球卡,出自古云大师手笔的玄卡,外面的火焰标志尤为的张烈,像是他心中渴望烧遍全世界的那团火,道:“我最喜欢火,从火属性下手试试?”
白琉衣点头,道:“好。”
她是一个卡痴,对于玄卡的痴迷,比起寒续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刚刚答应,她便接过寒续手中的卡片,开始构思如何将凌风神纹组合入其中,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见她不温不火却是速效风行,就这样直接开始了研究,寒续手僵在空中,不禁哑然失笑,旋即也对她充满了感激。
事实上她早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而她呆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寒续的这两个玄卡项目,寒续即便知道这件事她也是乐在其中,对她而言同样收获颇丰,但是最大的赢家始终还是自己,而且他什么都帮不上,只能看着她钻研,也让他有不劳而获的惭愧感。此时此刻看着她那垂下的专注的脸,情不自禁,柔声道:“谢谢你。”
许多天都没有半点进展,此时一条新路开辟,无疑拨云见日,白琉衣只是专心地看着玄卡,脑海里面全是复杂玄奥的纹路,再没有别的声音。
还是老规矩,寒续去往厨房帮她把饭端到了地下室来。
而王眸眸,也没有再为他们之间的事情多嘴。
……
还是那座地下拳场。
这座拳场不同于光远贫民区中的那个黑市拳场,这个地下拳场并不公开,更为隐晦,甚至是绝大部分的万渝城人都不知道它的位置,只有极少的人才知道,它专属于万渝城某个地下庞然大物。在这个经历过末日的世界,总是有很多这样的建筑物,因为也没有干涉到商业区以及富人区的利益存在,所以即便半废弃,可也依然一直这样保留了下来,这地下拳场,便是其中之一。
它也不用于盈利,不提供给人打黑拳,从而让这里显得更加的具有独特意义,对于天火会的人来说,这里的更具备一股带有现代味道的神圣,所以这里往往用来天火会内部的审判。
此刻。
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拳场,地上几乎找不到一点垃圾,脱皮的水泥地以及观众席掉漆的塑料椅子都并不影响这里散发出的清新之感,即便是常来这里的人,也很难将这里和往常血腥屠宰之地联想到一起。
这里也没有天火会的众成员,被聚光灯打亮的拳台清晰可见,其余的地方,都只留下的余光堪堪打亮的轮廓。
而拳台上面,永远赤.裸上身的津天,铁塔一样伫立。
他一身健硕的肌肉上又如岩石生在在身上,嶙峋有至,身上全是伤痕昨晚战斗造成的伤痕,而他的那双眼睛,依然不怒而威,无论看向何处,都让人感觉仿佛是在动怒。
一根根汗毛在灯光底下十分剔透,像是着附在身的白雪,这白雪覆盖的左臂,伤口还十分之狰狞,看得出他还没有接受任何的治愈,便赶来了此地。
他的双目微微一动,望向正门处,踱步而进的中年,一直平稳的呼吸,不禁忽然急促了起来。
“教主。”垂头。
一个脸上戴着深黑色铁面具,穿着西装露出略显魁梧身材的男子,缓缓站在了拳坛下面,背负起那双十分好看修长的手,仰头看着他。
这样看似低微的姿态,却是陡然将一股硕大的压力,灌到了身上,津天的肩膀微微一颓,因为身体感到压力而绷紧发力的缘故,左臂圆洞洞的伤口,不由漫出血来。
他当年杀了自己的同学,杀了自己的师傅,在通缉下逃到这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惧怕,然而在天火会中,整个戴着铁面具的男人,始终是他最惧怕的人。
一个人究竟要多可怕,才能在这地下创建出天火会?一个人究竟要多可怕,才能让五神将肝脑涂地?
津天眼中的那丝无法掩藏下去的畏惧,便是最好的说明。
“我从来不亲自现身做任何审判,这么多年,只有两次。
第一次,便是上一次,运钞车一事,我的男宠花猫死了。”
开门见山。
男人的声音很是稳重与沙哑,宛如吞吐子弹的枪械一般,而就像萧风毫不避讳自己是阴阳人一样,他也毫不避讳自己这番话语里,牵涉到的关于他性取向的不同。
冰冷的声音好像子弹打在了自己身上,津天的头皮不禁发麻,不过他终究不是虾兵蟹将,而是高等武师,天火会一人之下的神将,所以他并没有心神大乱,而是缓声道:“教主,那件事是属下大意,属下……”
“嘘——”男人将手指竖起来,一口冷风吹过,像是浪子在吹枪口的烟。
他往前迈了一步,更清楚地看着津天被灯光打亮显得发白的脸,声音十分缓慢地说道:“是我要他死,因为人终有一死,毕竟,犯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这,没什么好辩驳的,你说是吗?”
津天咬紧牙关,他感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地堵塞。他发现事情的进展,和他原本的预料,居然不同,而且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惶恐,刹那宛如这颗逆光而上的黑暗一样,灌满了他的全身。
男人从兜里摸出来那张昨晚一切事情发生的源头,那张四星玄卡,不禁笑了一声。铁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但是没有挡住他笑出来的声音,气流通过面具而受到阻碍,变成了一声气喷一般的声音,反而听起来更为让人脊梁生寒。
“第二次,你与花摩之间的事情再一次失败,再一次让一个小小的灭世主,踩到了我们的头上,是么?”
“教主,我……”
“我问你,是么?”男人的语气骤慢而骤铁。
津天颤着眼皮闭上双目,缓缓颔首,声音也有些略微的颤抖,“是。”
男人看着他,一张铁面具脸,如同鬼脸一般骇人,津天的皮肤都感到好似有鬼逼近的森森寒意。
“这一次,三位堂主出马,加上此前的堂主以及莫山青等叛徒,一共七位堂主,一位神将,全部牺牲,而这全都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