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续没有说话,虽然是七等民,但两人实际的生活条件,已经比起其余六等民和七等民不知高档了多少,而且二人暗中所做之事,因为手法的缘故,这么多年也没有付出实质性的代价,所以王眸眸的长吁短叹,多少只是漫不经心的吐槽。
这是一条巷道,里便没什么人,王眸眸开始重新打量寒续,似乎确定他没什么不正常之后,又用手去拍他的裤兜。
寒续一脸不解,道:“你干什么?”
“我能干嘛?难不成吃你豆腐?”王眸眸索性放开了,直接升入他兜里,从他兜里摸出三百块钱,没好气道,“你,你没拿他钱包啊?”
“拿了啊。”
王眸眸晃了晃钱,瞪着寒续,“才三百?”
寒续耸耸肩膀,道:“他现金只有这么多,银行卡这样的东西,又不能拿,况且主要目的不是这个,顺手能拿三百已经不错了。”
王眸眸转头唾了一口,咒骂道:“还他么的大富翁,现今带三百,够你这畜生买包烟么!?”
王眸眸把三百块若无其事地揣兜里,道貌岸然道:“最近就这样吧,千千万万别再动手了。”
寒续点点头,道:“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就没有再动手的必要了。”
靠近了饭摊,两人都神气自若起来,像是正常无比的平民。王眸眸大张旗鼓地在一个座位上坐下,挥手道:“老板,一份蛋炒饭。”
寒续道:“一样。”
“好勒!”一头大汗的老板一边翻炒着锅,一边笑着应和道。
“一切差不多都进入正轨了,一边捅了一刀,掀起了一场风暴,让他们折腾吧。”寒续扯出两张纸巾,擦着油腻腻的桌子。
王眸眸眼馋地盯着炒锅,年长的师傅微笑着让他别急,依旧阻止不了他那要整个人钻到锅里的目光,揉了揉胀鼓鼓看起来根本不想饿了的肚子,道:“还有一步呢,报名。”
寒续把满是油腻的纸丢到桌旁的垃圾桶里,道:“还两百给我。”
王眸眸郑重地敲了敲筷子,道:“跟本守财奴说这话,你做梦吗?”
……
“昨天才把两头一起抢了,今天又在世茂大厦地下停车场杀人。”一位年轻的警员带着手套摸了摸混凝土柱上插着的三张玄卡,眼中因震惊而呆滞的目光望着玄卡上的黑底,不禁颤抖着嘴唇深吸口气,呢喃:“他们胆子,真的好大。”
三张玄卡插在墙,故意表征着什么,昨日的动手也是三张玄卡,加上有表明出自古云大师之手的“云”字图纹,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不过这些证据并不足以指明一切就是灭世主所为,但是包括这位警员在内的所有警员,脑子里还是直接浮现了这个答案。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是案发的两个小时后,这样的恶性杀人事件,严重程度令人发指,对于那对沉寂一年再度归来的恐怖组合,畏惧以及憎恶的情绪增添到极限。
一位女警员看了一眼地上整个人熟透了的林浪,从警多年还是止不住有呕吐的欲望,不过还是强行定住身子不让污秽物从口而出,也不让自己有些僵硬的身躯丢人地转背过去。
“受不了就没必要勉强。”一辆汽车驶来,张流的头上绑着绷带,从车上走了下来。
“警督。”
“警督。”
这里十多位办案的警察全体肃容,敬礼。这位调任过来不过一年的大名鼎鼎的警督,深得大家的尊重与敬佩,这一年来表现出的实力与人格魅力,早已让众人折服。
张流示意不必多礼,径直走到玄卡所在的混凝土柱上,而后目光就汇聚在了墙上的三张卡片上。
“警督你……”女警员看见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血色的脸,以及头上的绷带,有些担忧。
“不用管我,我没事。”张流的面色看起来一片苍白,不过身为武者的他实际状况却并没有太糟糕,头上的绷带也不过是医生小题大做的以防万一罢了。明白这一点,警员们也不再多说。
“昨日的五位兄弟尸骨未寒,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提到那五位牺牲的警察,所有警员的心情都为之一沉。
“查过了么?”张流确定了下三张卡片的属性之后,目光转移到混凝土柱下如一摊烂肉的张流。
“查过,死者叫林浪,是‘琳琅美食’的老总。”一位警员走上前,拿出报告。
“琳琅美食?”张流皱皱眉头,这家连锁酒楼,在整个地陵行省都很有名气。
“他有没有什么犯罪记录?或者丑闻。”张流手抚上下巴。
“没有,他的底子很干净,之前是在丰洲城一家孤儿院担任院长,十多年前才慢慢发家到这个地步。”警员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想。
张流皱皱眉头,道:“他靠什么上位的?”孤儿院院长也不过五等民,爬到现有的这个地步有多难,在这个又严格身份等级划定的时代,基本可以判定是难于登天的事情,基本与一位天才玄卡师出现于世的概率相当。
“档案记录不是很清楚。”警员摇摇头,“不过他似乎在筹备参与明年的公考,若是成功进入,便能够半只脚踩入联邦政界。”
张流望了望尸体,又望了望那辆车胎报废的吉普车。
“警督,这里有只录音笔。”一位女警员喊道,而后跑过来把录音笔递到他手里。
张流皱着眉头,戴着手套将录音笔打开,里面最新记录的时间,就是两个小时前。
看到录音记录的警员顿时一喜,道:“警督,可能有什么线索!”
张流摇了摇头,凝重的神情上浮现一道教导之色,语重心长道:“你们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比我长,你们应该比我清楚,他们是聪明人,知道怎么才不会留下线索,这么低劣的手段,不是他们的作风。”
“可是……”这位警员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谁都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张流点头道:“的确是谁都会有疏忽的时候,不过他来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留疏忽给谁看的,只会是,故意要让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