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晚面无表情,“不想说,那就不要说。”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了?就算对方藏得深,假以时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而她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张紫妍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神情并无意外,“你是嫌我筹码太少了吗?”
    “那我再加一条。”顿了顿,张紫妍接着道:“四年前,宁轻菡拿她和权相濡的床照恶心你,乱你心神,你伤心之际,去酒吧买醉,正巧就遇上来酒吧捡漏的小混混,第二天,又正巧有记者在酒店门口堵你,你真以为,那只是巧合?”
    宁归晚眼神一凛,那件事出来后,舆论一边倒,她毫无招架之力,唯有母亲信她,要查清真相,还她清白,可是哪有什么真相清白,也没等她为女儿洗干净那身污水,就丧生车轮之下。
    这些年,因她那时并没真被那个混混带走侮辱,反而跟不该牵扯的人纠缠不清,她本能地逃避,也从没细想其中是不是存在着阴谋。
    她看向张紫妍,“你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张紫妍嘴唇抿得很紧,似是不太想说,沉默几秒,却又笑了一声,像觉得自己可笑,带着点自嘲,“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无非是,暴露宁归晚的行踪,以及让宁归晚更顺利地被人带走。
    原因呢?那时她们关系明明那么亲厚。
    宁归晚想到张紫妍跟她说被导演看上,也正是你那个时候,如果有人为她开启通往娱乐圈的华丽大门,用好角色和功成名就来诱惑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很难抵挡。
    宁归晚点点头。
    真是不错。
    当时张紫妍袖手旁观,她只当是柔弱女孩害怕危险的本能退缩,却原来不是。
    “你想知道是谁让你身败名裂?”张紫妍笑容得意起来,仿佛找到了可以和宁归晚谈判的筹码。
    宁归晚看向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完,抬脚往外走。
    张紫妍被她这一举动弄得一怔,反应过来时忽地大叫:“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
    宁归晚站在门口,抬手握住门把,微微偏头,余光里模糊映出张紫妍站在床边的样子,“我想知道,但不想从你嘴里知道。”
    嘭。
    门被关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却犹如一击重锤,敲在张紫妍心口,她苍白着脸,呆若木鸡地盯着门板看了好一会儿,弯腰去摸床头柜上的香烟和打灰机,点上,深吸了一口,悠悠吐出一蓬白雾,轻嗤一声。
    仿佛有点遗憾,筹谋了这么一番工夫,结果白费了。
    黎漾回来就看见叠腿懒懒倚着床头抽烟的风情万种的女人。
    “她怎么没把你带走?”张紫妍翘着兰花指冲地板弹了几下烟灰,已经没了一开始要死不活的憔悴样。
    “我不放心你。”黎漾走过来拿走她手里的香烟,“怎么又抽这个?不是不让你抽了吗?”
    “宁小姐没告诉你,我不是个好东西?让你离我远点?”张紫妍笑得甜丝丝的又性感,“她是对的,你应该听她的,免得我脏到你。”
    黎漾以为她说的是被潜规则的事,黎漾这人只是心眼少,不是蠢,知道娱乐圈那地方乌烟瘴气,没钱没权没背景,又想混得好又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你别说气话,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朋友。”黎漾不想听她贬低自己,把余烟和烟盒打火机一股脑都丢进垃圾桶,“你跟小晚到底怎么聊的?她走的时候脸色差极了。”
    张紫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