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桂已搬出圆椅放在屋檐下,阮安玉扫了眼站在院子中的人,而后坐到了圈椅上,接过摘月递来的茶水放在膝头,目光慢慢落到院子之中。
如今正是三伏后的秋老虎,日头渐渐起来,院子中站着的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有明眼的人看出阮安玉就是故意的,便是站好不在交头接耳。
到底新官上任三把火。
站在前面有个妈妈拿着汗巾子擦汗,哎哟着叫苦。
“六姑娘,您到底要说什么倒是吱个声啊,这各处都有各处的事情,您交代了差事,咱们也好回去做事啊。”
阮安玉笑着看她,指腹在杯沿抚过,“我见您眼生的很,倒是不如何称呼妈妈您?此前又是管着什么差事的?”
那妈妈神气的厉害,“老身是郊外果庄管采买的,抽调过来伺候二位主子,若是姑娘信得过,这日后采买的活计就交给老身来便是。”
她说着,扫了眼跟着来的阮家家生子们,“倒是一方土养着一方人,京城的物价各位不知道,还是让老身来的好。”
采买是最来油水的位置,所有管事挤破头都想去的位置。
阮安玉只是含笑,并未答话。
站在旁边的管桂沉声,“哪里来的刁奴,主子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若是倚老卖老起来,立刻收拾包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管桂说着就盯着说话的妈妈,“巧妈妈,你是三太太陪嫁庄子的人,因此就不把二少爷,六姑娘放在眼中,若是传到河间府那头去了,倒是要说是三太太示意的,岂不是坏了三房一团祥和?”
巧妈妈顿时不敢说话,这份差事可是来之不易的,本想着阮安玉年龄不大,她只要玩着老人款式,这娇滴滴的小丫头必然要顺着她的话来。
管桂扬声:“今日让大家伙都过来,其一都互相都见见,省的日后冲撞或不认主被乱吩咐了,其二便是把差事都吩咐下去,六姑娘是正头主子,各位姑娘妈妈们,可是门要放清楚些。”
一头棒喝下去,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站的笔直。
阮安玉静静喝着手中的茶,直到杯盏干净了,才含笑开口,“点名吧。”
橘白应诺,拿着厚厚的册子开始一次叫着名字。
站出来的人阮安玉挨个问些问题,在重新分配,一边是阮家管事,一边是冬家管事,若是各管各的,时间一久弊端乍现,因此让两边的人先慢慢熟悉起来最好。
末了,阮安玉还选了四个合眼缘老实的留在院子替她办事,各处的管事暂分了差事。
她抬眼见都中午了,觉得差不多了,“若是干的好,各位妈妈就一直干下去,若是偷奸耍滑,那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说着,阮安玉就起身,一字一顿,“二哥是要科举的人,若是管事妈妈们手下那个丫鬟,自命不凡的动了邪念摸了过去,那就全部连坐,可明白了?”
估计一翻年,朝堂就要逼着陛下重新科举,否则六年一次,那就是错失真的人才。
一行人被阮安玉折腾的服服气气。
阮双行晚间回来,就见阮安玉到影壁等着他了。
他脸上带笑,“怎么出来了?”
“来接你啊。”阮安玉上前挽着他手,带着她朝里面走,“我来时,跟着母亲学了两个菜,说的是你爱吃的,我觉得味道还不错,一会儿你好好尝尝,若是哪里不好就告诉我。”
“你的菜我可吃不起。”阮双行推她过来的脑袋,“说罢,要做什么。”
阮安玉哎了一声,觉得阮双行说话太直接了,“也不是要做什么,就是要同你说两件事。”
阮双行断她的后路,“你先说,我在想想是否要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