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瑾将人匆匆抱回院子,阮安仙瞧着已昏死过去的人,吓得小腹都是一抽,到底是稳住了情绪。
她深吸了口气,撑着腰身张罗,“都傻站着做什么,快去预备热水,拿着帖子去将城东的李大夫,还有太医院的周太医都叫来。”
这两个人是京城最擅儿科的大夫了。
阮安仙又拉着跟着回来的佟文,急着道:“二少爷呢?”阮双行面上冷漠,可他既然答允了要养着安玉,必然是极喜欢的。
佟文忙道:“不知道,刚刚二少爷还被世子爷大骂了一顿……”他听着张元瑾叫他,忙答允着跟上去。
阮安玉沉默的站在屋檐下,望着外面的雨势,吩咐身边的嬷嬷,“去看看二少爷如何了,将他请过来。”
说罢,她就跟着进去,在从管桂嘴里晓得一切,顿时都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
外面小厮来说阮双行过来了,张元瑾顿时大怒,“他还来做什么,这妹子都被他逼得跳水了,全京城这样的哥哥也找不出第二个!”
阮安仙就道:“你不知道他们兄妹两个闹起来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她安抚了丈夫两句,“你替我看着安玉,她若是星了,肯定要找我或者双行,你记得让人来叫我。”
“放心,这妹子你弟弟不要,咱们养着。”张元瑾冷道。
阮安玉走进屋子,就见阮双行浑身都是雨水,她精致的眉梢一跳,“我看你和安玉一个投湖,一个淋雨都是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她示意秀荷去取件干净衣裳过来,注意自己的语气不带任何的苛责,“我真是欠你和青青儿的,你们两个要好的时候水都分不开,她不就犯了个小错吗,你怎么就把她给骂的……”
阮安玉撑着隆起的肚子走过去,压低声音道:“你是怎么和安玉说的,可把里头厉害关系说清楚了,不是送她回河间府,是送她回我外租家?”
阮双行重重的吐了口气,“安玉如何了?”
见此,阮安玉就知他肯定什么重要的都没说,压着怒气无声拍了几下椅子扶手,“双行,你明知道安玉瞧着小,心里对外界的事明镜似的,你……”
“你有没有想过她被送回去,这一路会怎么想自个?会觉得她不听话你不要她了,会觉得她给你惹麻烦了你是把她送回去避难,自己在京城给她收拾残局。”
“她在想着哥哥姐姐都不要她了,她就是个小拖油瓶,恐怕都没到河间府自个路上就郁郁而终了。”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当初母亲是怎么死的,你都忘记了吗?”
阮安玉见他沉默,也不想在多言,“等着安玉醒了,你好好哄哄他,她现在对你依赖的厉害,你明明也很喜欢她的不是吗?咱们三个安生在京城过日子难道不好?”
“亏得外祖父那头还没送信过去,否则……”阮安仙见他朝外走,“你做什么去?”
“去看看她。”阮双行说着,别过目光有素日冷淡的眸子有了点晃动,“姐姐好生休息。”
屋子那头,阮安玉已经醒了,就是风寒虚弱嗓子也哑了,耳边都是许多人在叫她安玉,可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知道又一直冰凉的手落到她额头,她就听着熟悉的呼唤。
——“青青儿。”
阮安玉陷入了梦魇。
她看周围都是素衣往来的人群,耳边唢呐声不断,还有呜咽哀嚎,这是她前世的葬礼。
阮安玉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耳边都是许多人唏嘘她韶华早逝。
她捂着耳朵想要逃离,就见着一位妇人被人搀着走了进来,脚底虚浮还摔着了地上,挣扎的爬了起来,朝着灵堂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