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要掩埋那段历史？”
边境城，雷云学院，姜衣眉头紧皱，有些无法理解的望着上首的院长：“它明明曾真实存在！”
就跟君羽薇一样，从第六军团回来之后，姜衣也因为此行而产生的疑问找上了院长。
在她的认知中，若是说有谁能知道这些消息的，就只有院长无疑了。
当然，她知道院长现存于世的唯一的占星师，却并不知道她在千年前那场正义与私欲的博弈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对于紫微星来说，没能改变那场结果注定是悲哀的历史，也是她永远都不愿提及的往事。
院长神情古井无波，姿态娴熟优雅，轻巧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升腾起袅袅热气的清茶。
白雾模糊了姜衣的视线，也模糊了她面容，姜衣只听见她轻声道：“或许是不愿让世人得知他们的卑劣？”
片刻后，她轻笑出声：“姜衣，我想你应该明白，智慧生灵根植于灵魂的劣根性是永远也无法驱除的。”
姜衣身姿笔直，神情不愉，同时也带出了淡淡的悲哀：“可是他们也害了自己，现在那个所谓的邪魔重新卷土重来就是证明。”
“你还不明白吗？”院长轻声道：“精灵一族远超于大部分人所想象的强大才是一切的原罪。”
如果不是出于对无法触及的强大存在的恐惧，或许当年那件事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这是她在后来这近千年的时光中才渐渐明白的事实。
“不，强大不应该是原罪。”姜衣抿了抿唇，带着三分不甘：“自私才是！”
自身实力弱小，不想着努力提升自己，反而妒忌别人的强大，甚至于在没有仇怨的前提下也不愿意伸手拉对方一把？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片刻后，她像是要说服院长，也像是说服自己：“我不会变成这样的……”
绝对不会！
她辛苦学习一切知识，利用所有力量让自己到达现在这个位置，就是不愿成为别人的牵线傀儡，不得已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不是姜衣！
“我知道……”院长脸上带出了真诚的笑容，她声音轻柔的重复：“我一直都明白！”
姜衣性格或许古板固执、或许坚持着自己的守则不愿变通，在某些原则性的事情上甚至有些执拗。
而且为了达成某个目的，有时候也会做出让绝大部分人都讨厌的事情……
但是她相信，不管过去多少年，姜衣永远都是那个保持着干净澄澈的赤子之心的姜衣！
不会被贪欲侵蚀，或许就是她最大的天赋！
院长有些感叹的想着，觉得在这一瞬就连口中的清茶都没有那么苦涩了，萦绕唇舌间的已是满满的醇香。
正在这时，她的双眼忽然穿透层层迷雾，好像忽然看到了遥远的边境要塞，那热闹如繁华程度的街道一角……
“院长？院长……”
等她再回神的时候，发现姜衣正带着些许担忧的看着自己。
“您又看到了迷雾了吗？”姜衣轻声道。
“或许是大限将至，灵魂即将归于大地，所以才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东西吧……”院长微微笑了笑：“我们都将遵从命运的指引，在合适的时候，与命运相遇……”
听到院长的轻语，姜衣的眼中忽然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悲戚之色。
院长的目光却遥遥看向北方，就像是越过了边境山脉，越过了雪原，越过重重狂风和暴雪看到了她的目的地一样。
每个人都处于命运的循环之中。
如同她救下元素精灵，让它于迷雾中徘徊，最后在千年之后等到了苏陌……
如同她刚刚看到的，那已经推迟了十几年的相遇……
*****